在绝对权力的面前,没有虫会在意一只亚雌的意见,即使他真的清白。
他脱身的唯一机会只能是让他们乱成一团,克瓦伦不会放任阿朗索就这么把“以利亚”除掉,而梅菲斯也不会放过能够挑拨伦德斯父子的机会。
只要模糊了这场审判的重点,将这群雌虫的视线从审判凶手转移到权力争斗之上,他才有可能从他们的视线中渐渐淡去。
毕竟雄虫受伤的客观事实已经不可改变,眼下神殿的作为只是为了宣明立场,而非真要一门心思地追查下去。
如果克瓦伦真的能按照预期行动,应该不会再有虫会注意到那块破绽百出的契约石,也不会再有虫注意到破绽百出的“以利亚”,但是..
虞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身旁被点名的恺撒,他倒是没想到阿朗索竟是直接找上了联盟军。
见虞宴将视线扫了过去,系统冷不丁地出了声。
“好吧...虞宴,我猜恺撒会先借机搞死你。所以,你现在要和我做个交易吗?”
虞宴静静地注视着身旁腺素味张扬的雌虫,正好对上了对方充满玩味又讥讽意味十足的眼神。
原本心下还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的虞宴愣了愣,过了一秒,整个人却是都放松了下来。
他低下了眼,没有选择和恺撒直视。
在垂眸的瞬间,沉默了片刻的虞宴在脑海里笑着反问了系统一句。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嗯,就赌...恺撒不会帮阿朗索做伪证。”虞宴像是迟疑地提议着。
“如果我赢了,你无条件回答我一个问题。”
系统冷嗤了一声,语气却是放松了下来,充满自信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你输了呢?”
“我把身体控制权给你,怎么样?”虞晏的语气轻松,根本不像是做出了什么关乎生死的决定。
在这一句话落下的瞬间,有大殿内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叮当”声,原本混着低语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恺撒伸手把耳边的通讯器摘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将审判庭的地板砖砸出了一道醒目的裂痕。
梅菲斯僵着脸望了过去,心里将擅自将恺撒扯进来的阿朗索骂了一万遍后,才勉强支着笑脸朝着若无其事的恺撒问道。
“殿下您怎么说?”
恺撒站直了身子,用手揉了揉被通讯器吵得生疼的耳朵,目光不善地睨了一眼身旁和个木头似的亚雌。
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在阿朗索激动的目光中,恺撒漫不经心地开口。
“哦,没见过。”
*
在恺撒公然反水之后,阿朗索还想挣扎着辩解什么,但却被克瓦伦以他身体不适强行带了回去。
在有了可以交代的结果后,眼见没了乐子看的梅菲斯倒也不再纠结虞宴的事,而对于恺撒的事,他更是不想沾上一星半点。
多少联盟军那里有自己的打算,尽管和预料中的走向不太一样,但那可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克瓦伦带来的那只罪虫在洗脱了亚雌嫌疑的同时,也将这位殿下摘了出去,至于恺撒事后要怎么和元帅商量,梅菲斯并不关心。
他代表神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匆匆地站起了身,在和下属定好下午出发去地下城的时间后,梅菲斯作为神殿唯一的代表虫便毫无负担地离开了审判。
贵族和神官们都有些不解地看向梅菲斯离去的方向,这场隆重开庭又草草结束的审判像是一场笑话。
审判的两个虫全都安然无恙地站在殿内,反而是带走了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雌虫。
大厅里陆陆续续空了下来,恺撒却迟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虞宴朝对方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却被他叫住了。
“走什么,你刚才不是还巴巴地来找我吗?现在倒是跑得勤快了。”
仔细去听,虞宴能够听出对方的气息有些不稳,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他抬头望向他泛红的眸子,便猜出他刚才估计是在一直忍着,才没有露出狼狈之态,尽管殿内的每个虫都闻到了他身上并不正常的腺素味。
“那我留在这里陪殿下。”
这副顺从又安分的姿态一棒子将恺撒所有想好的话都打回了肚子里,他被憋了一下,瞪了虞宴一眼没再说话,心里却是把虞宴连带着那个去取抑制环的虫都骂了一遍。
该死,他回去一定要再去研究所一趟,这个鬼契印到底有什么毛病!
盯着雄虫也就罢了,盯着个亚雌算是什么事...
“刚才多谢殿下了,如果不是您...”
恺撒听着旁边絮絮叨叨恭维着他的亚雌,把自己的那个猜测又坐实了几分。
“你该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是想救你吧?”
“呵,别想多了,我就是...”恺撒烦躁地转过了脸,刚想出口讥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亚雌,就对上了一张微微发楞的脸。
对方像是因为被他骤然打断而愣住了,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恺撒甚至能够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的脸。
平心而论,这只亚雌除了心思不正之外长得确实算是好看。
但凡换一只雌虫,他可能都会毫不费力地得逞,但这个亚雌偏偏不知死活地撞到自己这里,想要从他身上讨便宜,恺撒觉得对方简直是蠢透了。
“殿下,您要说什么?”亚雌的声音又不依不饶地追上了他的耳朵。
亚雌的声音在恺撒的耳边变得柔软又飘渺,他知道,那个该死的契印又在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