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只是朝那里扫了一眼,便转头看向了和他被关进来后就默不作声的虫族。
“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不然多少有些麻烦。”
见对方没有要接的意思,虞宴不在意地收回了拿着饼的手,朝对方笑了笑,而同时那块坚硬的饼落在空碗里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
“萨金特。”
近日来每天只是摄入必要的水分让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这次好歹是出声回应了虞宴,没有再让他的话落在地上。
“好的...我记住了。”虞宴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搭话,只是把装着饼子的碗朝他推了推,自己掰开另一块土饼吃了起来。
“我倒是没想到你能吃得惯这东西。”系统无聊地虞宴搭着腔。
相处的时间越久,虞宴就越发了解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
一开始,虞宴只觉得它是一个傲慢又理智的人造物,但在遭受了几次系统的骚扰之后,他给这个评价又多添了一条。
系统如果真有性格,多多少少带点欠,被怼了几次之后却像是上瘾一般的一反常态,原先高冷的底裤在这几天算是掉了个干净。
更让虞宴头疼的是一旦他装作听不见,系统就会在脑子里没完没了地叫起来。
男声、女声与小孩尖叫的声音换着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烦得虞宴恨不得当场把脑子抠出来放到静音舱里。
“要把你放着饿上十天半个月,别说这东西了,老鼠都能不带嫌弃地吞进肚子。”虞宴又掰了一块土饼,塞进了嘴里。
这东西做的极硬,滑过嗓子的时候喇得食管生疼,但好歹能够填报肚子。
“那你可真不挑食..饿着肚子还有空去给你捡的那个玩意送吃的,喂,虞宴...”系统的语调微微上扬,把“我”不打算放个好屁的意图摆在了明面上。
“你说你把这个雌虫捡回来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嫌自己活得久吧。可别给我说什么你没认出来的鬼话,你现在的体质可不至于认不出来雌虫。”
虞宴没回他,却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都过去快半个月了,神殿就打算把那个家伙一直和我们一起关着。”他望向那头打了个哈欠的恺撒,在脑海里问道。
“谁说是神殿要关他的,大庭长又不是脑子有病,你以为没有皇帝的允许,他们能够擅自将皇室的雌虫关进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系统的注意力倒是毫不意外地被这个问题转移了,他连忙抓住虞宴的这个错处,嘀嘀咕咕地嘲笑起了他。
“恺撒和皇帝的关系不好吗?”虞宴没理会系统刺耳的笑声,追问道。
“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蒙脱巴不得把自己下的这个崽原路塞回去,当然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
说到这,系统却没有再说下去,似是在等待着对方的主动提问。
虞宴有些时候真的很怀疑,现在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和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一个。
但尽管无语,虞宴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问了出来。
胜负欲得到满足的系统这才继续说了下去,语气里弥漫着一股高傲劲,像是打赢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柏温拿尾勾缠他的时候,恺撒一个甩手差点把虫推地上。要不是你那位好兄长挡得及时,刺客的鳞翅可就要把神殿的宝贝疙瘩捅个对穿了。皇帝本来就不喜欢他,这次还因为他把达伦推到了幕前,如果不是元帅拦着,恺撒面对的可不是侯审这么简单。”
听着系统对来龙去脉的描述,虞宴不由打量着靠着墙边坐着的雌虫。
尽管半月以来滴水未进,但雌虫却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连鬓边的辫子都整整齐齐地挂着,丝毫看不出来半点狼狈。
就这性子,倒真是做出什么都不让人意外..
虞宴撑着脑袋,看着对面那只悠闲自得的雌虫,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兀地开口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不到三天吧。”
系统愣了愣,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在说的是自己病症发作的期限,于是就冷冷应了一声。
他本来以为对方是要开口和自己商量对策,却没料到得到回答的下一秒,虞宴就拎着那半块还没吃完的饼,起身站了起来。
“喂,你干嘛?”系统语气古怪地问他。
这片的亚雌都围着圈坐在地上,由于一旁有皇室“压阵”的缘故,他们就连谈论的声音都压到了最小,就在这一片安静的气氛里,站起来的那道影子就显得突兀极了。
“关爱一下缺爱的小殿下,顺便...续个费?”
*
恺撒盘腿坐在地上,手里的木棍无聊地拨拉着那两只蹦来蹦去的跳蚤,他低头看着那两个小玩意互相撞击,像跳跳糖一样蹦来蹦去。
他渐渐地感到有些无聊,刚想伸出棍子碾死他们,却蓦地感到一片阴影笼在了自己的头顶。
那股既熟悉又讨厌的味道像是初秋的晨雾,将他整个人浸在了里面。
“殿下..您要吃点饼吗?”那声音很小,小到让恺撒觉得自己能一嗓子把对方震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