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一怔,她竟然这么直白?
叶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脸上神色一僵。
楚楚可怜是她的强项,她遇到的人对自己都多有忍让。但近日两次遇着宋湘灵,人家根本不愿忍,倒让叶盈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叶盈于是扯出一个笑:“我明白了。那不打扰各位雅兴,我去找文定姐姐。”
人走了,窦晚回过神来,和周围几位贵女们交换了个眼神。
亭中在座的,经过方才一番话,都有些不喜叶盈。
燕王明摆着已经选了她,还巴巴地跑过来装什么可怜。
听她刚刚说的话,难不成是想逼宋湘灵说一句“没有不欢迎你”,然后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那也太假惺惺了。
都是心高气傲的贵女,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自己的婚约被横刀夺取,不找自己的祖父、父亲、兄长在朝堂上狠参对方一本就已经是大度,若睚眦必报些的,必须要看祸及对方家族方能解气,何况还要忍受对方故作姿态的挑衅?
“果然不是京里长大的,如此小家子气。”林杉月笑了一声。
这一次,窦晚倒难得和林杉月想的一样:“宋姐姐这话说得爽快,比叶盈的听着顺耳多了。”
“只是,我听说近日不少聘书都送到了将军府上,但宋将军都不置可否,这又是什么缘故?”窦晚问,她这次是真的关切。
“想必是还没有能入眼的,对吗?”林杉月看向宋湘灵,“湘灵,你可得好好挑挑。我听说啊——”
她凑近了宋湘灵,掩口小声道:“那位将军部下的李少帅,可是好男风的呀。”
宋湘灵一顿,差点被茶水呛到:“你怎么也知道?”
林杉月笑眯眯:“哎呀,我父亲是朝中管理官吏任免考课的,这种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宋湘灵:......没觉得有什么关系。
“既然婚约已经被退了一次,咱们就得更小心谨慎些。湘灵,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林杉月谆谆教诲道。
“是是。”宋湘灵想,看来当日容翊淮对那些男子的评价,还真不是假的。
就在这时,文定公主自最中央的亭中款款起身,看定各位:
“今日宴会,我们换个好玩的,成么?”
文定公主是个张扬活泼的性子,哪怕已经成婚几年,还有了孩子,这性子也没变过。她总有些奇特的花样,去年赏花宴亦是如此。
便有人开口问道:“公主可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文定公主拿起桌案上的一张纸,指尖灵巧地翻飞,很快便将那张纸折成了纸船的模样。
她弯下腰,头上戴着的发冠便垂落下长长的流苏来,几乎同水波一起摇晃。
那纸船一放进水中,便朝下游漂去。
这里被园林匠人们布置好了景色,高低落差自然全都顾及到,于是那纸船飘飘荡荡,从文定公主所在的中央亭子开始,漂过所有其他的亭台,随后消失在假山的缝隙中不见了。
“古人有曲水流觞,今日我们来玩个曲水送船。”文定公主笑笑,“大家轮番在这中央亭中放一只纸船,里头可以写上字,亦或是画图,不过记得要署上名字。”
“若自己的纸船被下游的哪位郎君或姑娘选中,两人便站起来共饮一杯酒,如何?”
京中长日无事,难免有些寂寞。这法子一被提出,当即有了许多人响应。
两年前,也在文定公主设下的赏花宴上,成就了一对姻缘,那次两人的纸鸢缠在一起,去花园寻时,便对对方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