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面前他不愿意表露什么,但那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次的债我们一定会在全国大赛上讨回来的。”
一向含蓄的柳难得会说出这种话,看来这次的失败真的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是男子汉的自尊吗?”我问他。
“是王者的威严。”他说。
一如既往的自信,我们两个隔着话筒会心一笑。
“他最近要开始接受复健了。”
画风一转,柳向我传达了这一消息。
“这么快吗?”
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是不是有点心急了呢。我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决意要在全国大赛之前归队,我们当然也希望他能好好休养一阵子,但你也清楚,一旦下定决心,那个人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当然知道,话说,怎么感觉最近遇到的都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
不过,
“师傅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暴露了吗。”他应该是笑了一下,“我们插手不了他的决定,但至少能给他提供一点陪伴不是吗?”
“阿熏,暑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
“小熏呐,你回来啦。”
回到家时奶奶正好在庭院里给菜园子除草,看到我回来,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撑着膝盖要从小马扎上站起身。
我反手合上院门,走到她身边把胳膊递过去给她借力,等她站稳了回身拿起小马扎,跟她一起往家走。
“从明天开始就要放假了是吧,小熏?”
“是的,奶奶。”
奶奶的步子迈得又小又碎,我配合着老人家的步伐走,夕阳下我俩的影子像两只摇摆的瘦瘪瘪企鹅。
晚饭是生姜烧肉,配豆腐味增汤。
吃完饭我收了碗筷拿到厨房水槽,奶奶拧了抹布在外间擦桌子。
“奶奶。”
铁质龙头里流出的水温度较低,在夏天不打紧,到了冬天洗得久了手都要冻僵。
“嗯?怎么啦小熏。”
奶奶慢悠悠地擦着桌面,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都是笑吟吟的。
“如果我说暑假想回东京那边,奶奶会觉得寂寞吗。”
“奶奶说不会的话,小熏会信吗?”
“不会。”
“呵呵呵,我就知道!”
她擦完桌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捧起晾了一会儿的茶水,眯着眼睛喝了一口。
“不要紧的啊,小熏。”
“奶奶还健朗着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只管去做就好。”
……
“阿若!”
第二天一早,我截获了放假归家从外面晨练回来的阿若。
“怎么了?”
他缓了步子走到我家门口,隔着门低头看我。
“你上次不是说暑假要去参加集训吗,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你考虑好了吗?”
阿若深色短袖的一圈领子都被汗液浸透,下颌挂着的一滴汗珠要落不落,我看不过眼,拎起他脖子里毛巾的一角把那滴汗吸走。
“你那边我就不去了。”我盯着他下巴,看那边不再汇聚出新的汗珠,松开了毛巾。
“为什么?”他任由我摆布,两手放在身边抬都不抬一下,除开起伏的胸廓,简直像个有温度的机器人。
“比起打杂的,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