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对我的突发奇想一向非常捧场,当即响应。
“都快四月份了过的哪门子年呐,我就那么一说嘛。”
我赶紧制止了她想应和我的想法再去加俩菜的冲动,安安静静地吃起了面。
“阿若你今年红白看了吗?”
吃到一半,我突感好奇问了一句。
“没有。”他老实回答。
“我也没看。”
……
沉默片刻。
“要不…,我们把电视打开看个红白?”
“我没意见。”
于是,在这个不着不落的节点,我们三个就这么嗦着荞麦面,听着电视里录播的红白歌会,笑着吃完了这顿饭。
……
吃完饭接着干活。
我开始贴阿若拆来的第二波的门,他拎着吹干了的第一批去装。
没过多久他慢悠悠回来了,又重新盘腿坐到了我旁边。
“装完了?”
“嗯。”
我没再说话,他就望着庭院里的树发呆。
我们两个相处总是这样的。
阿若从小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相较于他,我居然还能称得上一句善于表达,因此我们之间的交谈基本是由我发起。
但其实我日常省电模式也不爱说话,这种时候我们两个就该沉默沉默,实在需要交流时就以最简短的字句来完成对话。
从大人的视角来看,想必是很好玩的场景吧,真想用现在的心态回到过去看看小时候的我们。
“你在北川第一怎么样。”
天要下红雨了,这人居然会主动找话题了?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他回望过来,总是没什么表情的那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挺好的。”我先是下意识回他,又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刮刀。
“阿若你认识及川彻吗?”
“认识,及川彻是个不错的二传手。”
“我不是说这个啦。”
这个排球笨蛋。
“我刚转学过去的时候,及川彻去找我,说是受你所托要照顾我,有这么回事吗?”
“我是去找过他,但他拒绝了。”
“拒绝了?那他怎么…”我疑惑地偏过头。
“但他跟我打赌,如果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哦……”白痴川。
他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等着我继续问下去。
“那,阿若你为什么要让他来照顾我呢?”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理由意外的简单。
“如果可以,我想把你放在我视线范围内,但是你不愿意来白鸟泽,我只好令托他人,很奇怪吗?”
眼前少年的轮廓比我记忆中还带着婴儿肥的样子要锋利许多,可我总是觉得他仍旧一脸呆呆的样子,仿佛没有长大,还是需要我去操心的小男孩。
但其实,不只是我在操心他啊……
“我已经长大了,阿若。”我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里有一个小小的我的倒影。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被动等待救援降临的小姑娘了,我有自保的勇气了。”
“让你去做你不擅长的事,我还真是迟钝啊。”我笑了笑。
“谢谢你,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