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回去后,他特地关注了下围绕着《小流年》的那些事。
他还是没去看《小流年》,但翻到了一张图,上面详细列举了《小流年》中的情节和现实的对照,还作了调色对比。
桩桩件件,都有出处,都是道不尽的少女心事。
徐起舟再是觉得流言不过无稽之谈,心里也不由泛起了点涟漪。
他喝着酒,眼睛却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透过酒水的缝隙,落在盛桉身上。
盛桉却没注意到。她的全副心神都落在白韶欣的话上,心情随之低落下来。
贺长泽则先后看了在场的两位女士一眼。
原来是这样的有共鸣。
也确实该有共鸣。
白韶欣道:“盛小姐,我听说好多故事情节都是你本人的亲身经历,是真的吗?”
盛桉的呼吸都顿了下。
倘若不是确定这位白小姐是真天真单纯,她几乎要以为这人是来故意给她难看了。
盛桉不信这位白小姐没听过围绕着《小流年》的一些传闻。但即便如此,即便《小流年》涉及的几大主角都在现场,她依然毫不避讳。
果然,善良温和归善良温和,富家小姐们确实不是很在意旁人的心情。
盛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立刻回答。
这时候,贺长泽忽然给她倒了一杯新茶:“我试过了,茶还不错,你尝尝?”
盛桉被这么一提醒,终于回过神来。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战术性喝茶。
两人这一侧首一垂眸,一倒茶一接茶,其实颇见默契。
有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徐起舟看得微愣。
白韶欣也看得微怔,说话的语气不由带上羡慕:“看来你是苦尽甘来,终于修成正果了!真好!”
她已经自顾自认为《小流年》的男主角是贺长泽了。某种程度来说,盛桉的目的其实达成了一半。
白韶欣说着,转向贺长泽,问道:“贺总,你看过《小流年》吧?”
贺长泽:……
他发现,这位白小姐真是天赋异禀,属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次次精准。
贺长泽道:“其实没有。”
白韶欣惊讶:“怎么会?”
她下意识看看盛桉,又看看贺长泽,似是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小流年》的男主角真不是贺长泽?
白韶欣想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些微惊慌,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徐起舟也看向贺长泽,眼带探究。
贺长泽轻声一叹:“我倒是想看,但她现在不让,说是要看我接下来的表现。”
盛桉:……
我真是谢谢你。
奇了怪了,她最近没得罪贺长泽吧?
他怎么忽然搞她心态?
好在这一次,服务员来救场了——上餐时间到了。
心心念念好久的美食终于吃到了嘴里,盛桉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其实很像问问徐起舟和白韶欣是什么关系,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做贼心虚,一句话也不敢提。
贺长泽的心情也不太好了。
他觉得,自己是看不惯盛桉这么怂。
喜欢一个人,你倒是说啊!哪有那么多顾虑?
当鸵鸟又算什么呢?
贺长泽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放下手里的餐具,起了个话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
白韶欣早就想说话了,只是摄于现场气氛怪怪的,一时不敢开口。
她也确实不是城府很深的人,只需要一个话题,她自己就能自顾自讲下去。
她道:“是我邀请的学长啦!之前在许总的升职宴上,我让她们那群人捉弄了,好悬出了丑,是学长帮了我。
“为了表示感谢,我就请他来这里吃饭啦。”
盛桉终于找到了机会:“学长?”
白韶欣含羞低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虽然不是同一届。我之前申请学校的时候,还咨询过学长。”
贺长泽忽然问徐起舟:“徐总来过这里吗?”
徐起舟将眼神从盛桉身上收回,道:“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贺总这么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想必是这里的常客?”
贺长泽道:“没有。我跟徐总一样,也是头一次来。
“话说回来了,徐总没来过,应该听过吧?不像我,我刚回国不久,孤陋寡闻,这个餐厅的‘大名’还是听我家这位说的。”
盛桉转头看贺长泽,在桌子底下悄悄抚了抚自己的鸡皮疙瘩。
我家这位?
这又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徐起舟放下餐具,看向贺长泽,“贺总想问什么?”
贺长泽道:“就是纯属好奇,也是担心我们这么坐过来,会不会太过没有眼色,破坏了你们二位的私人晚餐。”
盛桉垂眸看着自己的餐盘。
是啊,他肯定是听过星幕餐厅的。在这个前提下,白韶欣邀请他,他答应了。
他肯定知道白韶欣是什么意思。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什么临到了了,他又要拉上他们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徐起舟轻轻吐了口气。
说实话,邀请他们拼桌这个决定,是他少见的刚作出就觉得后悔的决定。
他在盛桉面前,一贯是一个引导者的形象。所谓的引导着,应该是理性的、客观的,像是一个能放在阳光下的雕像,事无不可对人言。
这样的形象,不适合跟风花雪月扯到一起。
可他为了不让这位白小姐误会,竟然让自己在盛桉面前的形象和定位模糊起来。
这实在不应该。
过则改之。
徐起舟想到这里,对白韶欣道:“白小姐,请恕我失礼,但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定的餐厅是在这里。”
盛桉闻言,终于忍不住回头,今晚上头一次,不是以余光,而是面对面地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