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过我的诗……”她的声音轻颤,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又有什么东西重塑,在那张惨白渗血的脸上,散发出光辉。
泪珠攒圆了,从中滑落。
白景春心中一颤,伸出手帕细细擦过,轻声哄道:“妹妹莫哭,倒叫人心疼的……”
“快,去叫大夫来,给薄姑娘诊治上药。”
薄越香连忙摇头,抓住那给自己擦泪的手,轻声道:“何敢再麻烦姐姐。此事实在不光彩,莫要传出去,脏了姐姐的名声,到时候因妹妹流言蜚语,闹得姐姐心中不快可怎么好?”
白景春的手被温热的握住,不忍垂眸:“你伤成这样,还为我操心什么。”
“管那些爱嚼舌根的长舌作甚。”
薄越香还是摇了摇头,有些倔强地轻咬唇齿,泪水又在打转。
白景春见她百般推脱,实在心中无奈,便道:“早些年我随父亲走访,学过一些医术,妹妹若是不嫌弃,我亲自为你医治可好?”
“这下就不会传出去,也不会坏什么破名声。”
她看着犹豫不决的薄越香,忙道:“薄姑娘莫要再推脱了,这伤要是不诊治,坏进骨头里可是要跟你一辈子的!”
不等薄越香答应,白景春已经伸手将人拉过,朝着内院走去。
她对一旁的嬷嬷道:“去准备伤药绷带剪刀,要快。”
嬷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去了。
逐渐,雀不飞已经看不见两人的声音。
刀客回过神来,这时才注意到另一边的歪脖子树上也蹲着一人,正是柳公权。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
雀不飞准备下去,却见那柳公权手里攥着个小圆筒依旧张望。
“你在那看什么呢?别伸着脖子往人家内院看了,小心被发现了挖眼睛!”
在刀客的催促下,柳公权这才从树上下来。
雀不飞拽着他离开,还不忘出声道:“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吧?”
柳公权嗐了一声:“我是那种人吗?我刚才就是专门看了看那信件的字迹。”
雀不飞诧然:“你看清了?你眼神这么好?真是奇了怪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将人按在墙上,压低声音道:“你不会背着老子有系统吧?!”
柳公权嘿嘿一笑:“你真是小看了写文人的八卦程度……”
说着,他将手里的小东西递给雀不飞。
刀客低头一看,那东西又长又粗又圆。
打眼一看,这不就是小型望远镜吗?!
“我去,你从哪里搞来的???”
柳公权得意道:“这是我托人打的,图纸我研究了半天呢,好歹我是大学生好嘛,你是不是又忘了?”
雀不飞嘀咕道:“我还以为现在大学生都没有什么含金量了,你什么大学的?”
柳公权:“浙江大学建筑系。”
“你什么大学的?”
雀不飞立马捂住他的嘴巴:“你啰嗦了。”
合着他一直把柳公权当做傻小子,结果人家是高材生。
他的内心有些不平衡起来。
柳公权没看出他酸了,只是道:“我给你说,我刚才在那信件上,看见了很多孟充对薄越香的暴行,他爹的,我那天都没看出来那孟充是这种人,我还以为他就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富二代呢!”
“话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雀不飞看向柳公权,那小公子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加之雀不飞刚得知大傻子是高材生,有些不自觉地跟着严肃了起来。
他缓缓凑上前去,想听听大学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端倪线索。
柳公权私下张望,将他拉倒角落,面色严肃。
似乎这样做还是觉得不太隐蔽,于是冲他轻轻招手。
雀不飞狐疑地将耳朵凑过去,附耳倾听。
柳公权缓缓开口道:“你有没有发现……白景春和薄越香————真的很好磕啊!!!!!!!”
雀不飞:“?”
“你*的就是想说这些?”
柳公权道:“这还不够?你没看见白景春给薄越香擦泪的时候吗?那眼底的情愫!你不觉得很好磕吗?你不觉得吗?你不觉得吗?你不觉得吗?”
“而且,她们还要回去上药啊?上药啊?!”
雀不飞嘴角抽搐,忍了好久才没有暴揍眼前的人,咬牙道:“上药怎么了?你没看见人家受伤了吗?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这俩姑娘心善!”
柳公权一拍手:“你想想啊?你细想!”
“原本应该是情敌的两人,一方走投无路,寻上门来,可怜女儿家。一方心怜无比,贴身上药……春闱帐暖,女儿情长……”
雀不飞瞪着他,最终没忍住在他那锃亮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写文人的世界我不懂!”
“男同人的世界我不懂!”
“毁灭吧!——”
柳公权小声嘀咕:“雀大哥,我不是男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