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床共枕。
这样的场景真是雀不飞做梦梦到都要被吓醒的,但是眼下他浑身酸痛,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他现在急需休息片刻,恢复一下。
哪怕只是歇息一刻钟也可以。
于是,没过多久,雀不飞就睡着了。
沈灼感受到身侧之人逐渐平稳的呼吸,他心头有股复杂难辨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恨。
床幔落下,火舌熄灭。
两人的影子似乎在最后一刻模糊了边缘,融为一体。
……
等到沈灼睁开眼,身侧早就没了人。
自己的双手还被束缚了。
沈灼眉头紧锁,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难道是,什么时候中了迷香?
果然,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
沈灼心中怒火,手腕用力将打了一串的绳结挣脱开来。
随着骨裂一般的声音传来,沈灼的双手从中抽出,手背上已经被青紫。
“嘎嘣——”
他将脱臼的手腕按了回去,轻轻揉搓了片刻。
待到他坐起身来,胸口被不痛不痒刺了一下。
沈灼伸进衣襟,从中扯出一张纸来。
上面只有四个字:后会无期。
这张纸的角落还画着一只胖嘟嘟的麻雀,趾高气昂,似乎在跟他挑衅。
沈灼似乎又看到了雀不飞的脸。
牙根被磨出声音,他将那张纸狠狠揉搓,最后置气一般地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衣襟里。
……
此时的潇洒刀客。
雀不飞正懒洋洋地坐在花妞的背上,仰头喝了口酒,路过树丛或者花蔟都要忍不住薅下一些,或是叼在嘴里磨牙根,或是插在头上装公鸡。
花妞走的慢慢悠悠的,连一旁的驴车都赶不上。
刀客也不去催它,随手从旁边的山壁上扯下一把小浆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一个两个丢进嘴里。
甜滋滋,带点儿涩。
一旁驴车上的小孩大叫道:“大哥哥,那是有毒的果子!我娘说吃了拉肚子!”
雀不飞一边嚼一边笑呵呵道:“哥哥不怕。”
“哥哥我啊,百毒不侵。”
小孩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雀不飞瞧着可爱,便道:“哥哥长得帅不帅?”
那小孩似乎还真就仔仔细细打量起来,雀不飞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摆了几个腰疼头疼屁股疼腿疼的装逼姿势。
小孩打量半响,实话实说:“帅。”
雀不飞咯咯一笑,算是被哄高兴了,于是随手丢给他一个布袋子:“喏!拿去!”
小孩忙不迭打开一看,里面满满都是糖果。
他高兴得不行,连忙去摇醒身侧打呼噜的爹。
“爹!爹!糖!好多糖!”
那老汉迷迷瞪瞪睁开眼,下意识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纳闷道:“什么糖?”
直到看见小孩手里的糖袋子,只见,那大布袋子里满满当当全是糖块,五颜六色的像是琉璃一样。
糖甜味从袋口涌出,清香无比。
老汉刚擦干的口水又流了一地:“啊!这么多!这得要多少钱啊?你从哪里来的!”
小孩忙道:“一个带斗笠的,骑花马的大哥哥给我的!”
说着,就要抬头去找。
结果却疑惑地诶了一声:“人呢?”
已经不见人影。
……
雀不飞再次跟燕小钗汇合,先是狠狠吃了燕小钗一脚,险些给他踹进臭水沟里。
燕小钗厉声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你又去哪里快活了?!你是想急死人是嘛?”
雀不飞捂着生疼的屁股,忙道:“小钗!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去鬼混,我这次差点就九死一生了!”
说着,雀不飞还仔仔细细地撩开自己腰间的衣服和袖子,让沈灼看自己身上的淤青伤痕。
燕小钗端详思索片刻,一脸狐疑:“你这是被打得?”
石榴凑上来,淡淡道:“哦……好像是……好像是那种痕迹……”
雀不飞立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燕小钗。
果然,燕小钗也瞪着他:“我才不信你,石榴都能看出来。你这身上都什么痕迹?看着就不正经!”
雀不飞就差跪下了:“冤枉啊!你们这是心脏!这都是我被虐待的痕迹?!!!”
燕小钗不屑地嗤笑一声,挑眉道:“你?”
雀不飞点头。
“虐待?”
雀不飞再次点头。
燕小钗就差哈哈大笑了:“谁能缺德过你啊?还虐待你?有谁能虐待你?你不在外面虐待别人,给我找事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