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认识那刘玉华,但是我也惜才;再说那黛玉,竟然是敏儿的孩子。”
星际野道说过,妙玉这一生想要平安顺遂,唯一的途径是独善其身。
但是这一次,妙玉才不管不顾。
她想为了刘玉华,入世一次。
于是她沐浴斋戒,穿上她最钟爱的衣服,捧着她最喜欢的桃花,施施然来到暗无天日的禁闭室。
“帝国大度,会原谅一切改过自新的人。”
你看,这就是帝国贵女。
哦,她还不是真正的贵女,只不过是豢养在贵族圈中的一只金丝雀。
但是连游说人都带着高高在上的矜持。
刘姥姥半躺在禁闭室的金属地板上,她其实早就遭受过一轮禁闭室的酷刑。
但左右无非就是用神经麻痹剂攻略她的意识、用微电流放大痛觉模块,用虚拟人生模拟死亡场景一百遍……
都比不上用一个帝都用一只金丝雀来游说的羞辱。
刘姥姥轻轻吹了吹略长的刘海:“妙玉。”她吐字清晰,“我告诉你数据阵的bug是因为我觉得你的数据阵不堪一击。”
妙玉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刘姥姥伸手,轻轻抚摸过仿真桃花的花瓣,就像抚摸过春天原野的风。
“我也并非对你有意思,相反,我只是为了盗取[风月宝鉴]的内参数据。”
她闭上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银瞳变成了深深的黑色。
俊郎的绅士管家一瞬间变成苍老的乡村老妪;伸出的右手褪下手套,变成枯枝一样的经脉纵横;皮肤瞬间苍老,就像干涸的河床。
星际没有时间概念。
那仅仅是针对帝都贵族。
就像贾母,外观看,她仍不过是二十岁的妙龄少女,甚至带着骄养玫瑰的天真憨态。
但是刘姥姥不一样。
她脱离保真营养剂太久了,久到可以立刻原形毕露。
现在的她,哪里还是那个翩翩浊世佳人,分明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妙玉惊恐地后仰,打翻了那瓶精心挑选过的仿真水桃花。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
林黛玉本是半闭着眸子假寐,这时候陡然睁开。
“干嘛这样吓唬人家?”她嗔道。
刘姥姥的黑眸再次变成漂亮的银色,那身老妪的皮囊尽数褪去,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刘姥姥伸手弹了弹那朵仿真桃花,百无聊赖:“送花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送一打雪茄来得实用。”
又用指节敲击着盛放仿真花的水晶瓶,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板儿,你说是不是呢?”
她太了解妙玉这种做作的帝都贵女,她引以为傲的技术流必须呈现在任何地方--她的衣服、她的通讯器、乃至她送出去的花……瓶。
而板儿--刘姥姥的超级病毒,在禅室就悄然植入妙玉的数字系统,现在必定会通过花瓶这个媒介重新回到刘姥姥的身边。
就在此时,就是此刻。
刘姥姥抄起花瓶迅雷不及掩耳,击碎在禁闭室坚不可摧的纳米墙壁上。
转头,对着门口方向又笑盈盈:“老祖宗,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咱们老姐妹也几十星年没有见面了。”
“对,上次见面吃了你的一顿鸡汤茄子,讲好下次我要回礼。什么回礼好呢?”
“江南无所有,只能聊赠一枝春了。”
话音堪堪落下,贾母那张金尊玉贵的脸出现在禁闭室幽暗的显示屏上。
“青衫烟雨客,原是……故人来。”
tbc。
小剧场:
几十星时前。
刘姥姥骂骂咧咧地从禁闭室爬起来,奋力摇晃着固若金汤的电子栅栏。
“你们不是自诩贵族圈吗?怎么囚禁人还用地牢的?为什么不用纸醉金迷迷幻我?用荣华富贵迷惑我?用如花美眷攻略我?”
刘姥姥:麻*的老子心里苦!那些帝国权贵能不能有点想象力?
刘姥姥:老子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
刘姥姥:老子是没享过福!!来!!腐化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