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就是破绽么?
方白瑜很敏锐,应符桑对他的态度就算只是细微的变化他也能觉出。
“我只是看你一直没回来,有点担心你。”方白瑜垂眸,睫毛轻颤,似乎很受伤。
在旁边看着的戚行闻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声音应符桑偏头去瞧他,表情带着询问。
戚行闻摆摆手,恢复端庄坐姿。
于是应符桑又收回视线。
但这些行为落在方白瑜眼里就是,应符桑懒得和自己说话,已经听都不想听了。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用力攥紧成拳。
一瞬间,方白瑜心中的某个想法忽然转变。
他没再继续自找没趣,自嘲一笑说,“好吧,是我打扰到你了。”说罢不再停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上课铃在这时恰好应景地响起。
应符桑无知无觉地收起习题,从抽屉拿出了这节课用到的书本。
一直没出声的戚行闻忽然说:“看来是不好?”
闻言,应符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想了想便在白纸写下:谈不上好坏,我跟他不熟。
戚行闻很耐心地注视应符桑写字,在对方写完最后一个字时,他点点头,“那人不简单,至于他到底在藏什么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查,在此期间,不建议你和他有太多往来哦。”
应符桑内心其实没什么波澜,低头又在纸上写了个“好”字。
戚行闻很满意,余光扫过斜后方一直在偷听的两人。
那边孙文豪和刘一卓正在假装聊天,某个瞬间忽然有种汗毛直立、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俩同时看向应符桑,却见对方根本没有抬头,只能把疑惑吞到肚子里。
……
有这么个“巨型娃娃”陪自己上了一天学,应符桑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快。
今晚天气不错,无雪无雨,温度也适宜。
应符桑正朝着停放共享单车的方位走去,这边越走人越少,戚行闻在他旁边亦步亦趋地陪着。
“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我可以把床分你一半。”
戚行闻脚步一顿,虽然无比心动但只能摇头,“抱歉,我每天来看你的时间有一定限制,所以不能和你回家了。”
“还有,”说到这,他忽然又话音一转,“不能随便带人回家,知道吗?”虽然是笑眯眯的,但莫名有种不好惹的感觉。
应符桑感到不解但点头,“我也就只有你一个朋友而已。”
听到这句话后,戚行闻的心脏忽然有些酸涩。正要再说些什么时,他忽然面色一变,沉声道:“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旁边的小巷里突然伸出棍棒,裹着风猛地朝应符桑的后背袭去!
应符桑顿时紧绷,他轻巧地侧身一闪,对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与此同时,疑惑涌上心头:我怎么躲过去的?
产生同样疑问的还有孙文豪,他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恼怒,死死瞪着应符桑。
借着路灯,偷袭者的面孔暴露无遗。即使带着黑色口罩,应符桑也能认出对方。
戚行闻冷笑,“真是急不可耐啊。”
孙文豪暗骂一声,随即举起棍棒又朝着应符桑的脖颈挥去!
应符桑反应极快,再次侧身闪避,又听戚行闻简短有力道:“攻他要害。”于是他脚步一错,身体侧转,抬脚狠狠一记侧踢直中对方的肋骨。
交手间两人都已身处漆黑巷子中,避开了监控。
“呃啊!”
孙文豪全然没想到他会反击,惊愕间忘记闪避被踹了个正着,痛呼出声。
“武器。”戚行闻继续冷静指挥道。
闻言,在对方因为痛苦而蜷缩身体时,应符桑迅速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哐当”一声响后,对方的棍棒脱手落地,骨碌碌地滚进巷子深处。
“草,这怎么可能!”孙文豪不信自己会被这个弱不禁风的怪物打得无力还手,脸已经涨成猪肝色。
他仍然不死心,握紧拳头,卯足全身力气朝应符桑的脸颊挥去!
“挡,腹部。”
应符桑抬手用手臂格挡住对方的拳头,借着距离,他快速扣住对方的肩膀,弯起膝盖猛地撞向他的腹部,于是又听见一声痛苦的哀嚎。
因为剧烈痛感,孙文豪下意识踉跄着后退几步,而后又红着眼嘶吼着抬脚用力踹向应符桑,“去死吧怪物——”
“下盘。”
应符桑迅速俯身,扫堂腿带着风声横扫而出,而对方此刻恰好单脚撑地失去平衡,一击后“砰”地狼狈倒地。
“你输了。”
应符桑站起身,居高临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寒意,语气平淡就像在对死人说话。
“……”
“……?”
很顺口地说出这句话后,见对方躺在地上无还手之力,应符桑这才晃晃脑袋惊讶地后退一步。
明明自己从来没和别人打过架,也没有和戚行闻配合过,为什么他会在听到对方的指挥后,这么自然地出招?就像是肌肉记忆?
戚行闻走上前,对他赞赏地点点头,“桑桑,干得漂亮。”
应符桑也看向他,压下各种奇怪复杂的情感,抛出一个疑惑,“你,不怕我会输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戚行闻有些怔愣出神。
他勾唇朝应符桑笑了笑,语气却无比坚定,似乎包含某种力量。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