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任!”
许栖听到,门口,李雪又激动地和沈栎讲了几句话。
不多时,李雪跟在小林后面走进来,脸上仍带着些许兴奋的神色:“许律师,才几天没见,没想到您已经成了医院的顾问。”
许栖笑:“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不确定性。”她看了李雪一眼,语气温和地问:“你父亲身体怎么样?”
李雪激动地点头:“好太多了!后来沈主任接手了我爸的治疗,他真的很厉害,创造了奇迹!现在我爸已经进入康复阶段,恢复得很好!”
说到这里,她眼里泛着感激之色:“真的谢谢您,许律师,如果不是您帮忙争取医药费,我爸可能等不到这么好的治疗。”
许栖笑了笑:“那是你自己努力,我只是尽了律师的责任。”
又寒暄了几句,李雪才满心欢喜地离开。
小林总算逮到机会提醒:“许律,你的口红花了……”
许栖:“……”
刹那间,许栖脑海中闪过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连带着沈栎低笑时,嗓音里那点儿令人恼火的愉悦。
许栖懊恼。
她闭了闭眼,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躲着沈栎,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让他有机可乘。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许栖让自己忙起来,主动加班,几乎每天都在律所待到深夜。还刻意安排了几趟出差,去外地开会、谈项目,连轴转地处理了一项又一项工作。
即便是每周五下午,到医院的值班时间,她也是到点就走,行事干脆利落,连多待一秒都不肯,尽可能避开沈栎。
她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连续半个月下来,倒真把沈栎抛之脑后。
很快,到了A大江临校友会的日子。
琼花苑宴会厅内,灯光柔和,觥筹交错。作为江临市A大校友会的盛典,这里聚集了各行各业的精英。
许栖端着一杯香槟,脚步悠闲地穿梭在人群中,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身为律师,这种场合对她而言,早已不再陌生。无论是为了结交人脉,还是拓展案源,这些宴会都是她不得不参与的社交活动。对许栖来说,这是工作的一部分,而她,也已经习惯了将这种应酬,处理得游刃有余。
宴会过半,正当她无聊地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推送来的新闻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许栖,好久不见。”
许栖微微一怔,转身,便见到一张久违的面孔。
“席洲?”
她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西装笔挺,带着一贯的沉稳气质,正是她大学时的学长、曾经的恋人席洲。他当年就是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如今也已经是隔壁市中院的骨干。
“是我。”席洲微微颔首,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笑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许栖很快反应过来,轻笑一声:“我也很意外,你这种忙得没时间社交的大法官,竟然会参加校友会,而且是我们江临的校友会。”
“刚好在江临出差,”席洲微笑,“看见校友群的通知消息,就顺道过来看看。”
许栖点了点头,开着玩笑:“那么欢迎席法官莅临我市指导。”
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气氛并不算尴尬。
当初席洲研三,许栖大三。
一个忙着写论文找工作,一个忙着实习和复习法考,两人算是毕业季的和平分手,谁也不亏欠谁。
不远处,陈驰端着一杯红酒,靠在吧台边,懒洋洋地盯着这边。
许栖和席洲谈笑风生的画面,怎么看都像一场久别重逢的好戏。
他晃了晃酒杯,慢悠悠地走过来,站到两人中间,语气带着一贯的挑衅:“这位法官大人,怎么有空来江临了?是不是觉得这里比隔壁市的案子更有趣?”
席洲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驰:“是挺有趣的,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陈公子。怎么,陈公子还在对法律保持兴趣?”
“这年头,谁还不琢磨点法律知识了?”陈驰耸肩,语气颇有些揶揄,“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许栖的前男友们,怎么都喜欢突然冒出来?”
许栖眉头一挑,声音冷淡:“你在说你自己吗?陈驰,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回去喝你的酒。”
席洲微微一笑:“别撵人,许栖。我正好要谢谢陈公子。”
“谢我?”陈驰挑眉,似乎没料到这句。
“嗯,”席洲顿了顿,眼底浮现一抹促狭,“当年要不是你那么闹腾,许栖可能也不会,那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陈驰:“……”
席洲直接笑出声来,语气温和而平静:“开个玩笑。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回忆当初校园时候的事情,觉着有趣罢了。感谢陈公子,为我当年的读研生涯,增添不少光彩。我如今回忆,记起你的画面,比记起许栖都多。”
陈驰:“……”
许栖忍不住抬眼看他:“学长,您当年的忍耐力确实令人佩服。”
席洲爽朗大笑:“我现在的忍耐力也不错,你知道的,法官们,不成天的忍一忍,怎么干得下去。这最初的耐力源头,都是拜陈公子所赐。现在回忆,真是光辉岁月,青春年华啊。”
许栖打趣:“学长,别这么暮气横秋。”
陈驰也插了一句:“就是,整得跟个老头子似的。”
席洲语调颇为正经:“我这叫法官的沉稳。”
席洲话音刚落,陈驰便嗤笑了一声,随即微微眯起眼打量了他几秒,忽然一改之前的针对态度,语气带了几分轻松:“算了,我在这里跟你讲话,也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