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不敢,眼神还是向地面。
“小年糕,没事,看着我。”
奥里斯重复一遍,声音更温柔了。
黎年抬头,从奥里斯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清晰可见。
“小年糕,妈妈可能是发烧感冒了,不会死,所以你没有必要伤心。”
黎年一怔,“真的吗?”
“那是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奥里斯接着说,“妈妈吃完药就好了,不会离开你的。”
黎年停止哭泣,一怔一怔地看着奥里斯。
“而且,小年糕,你哭是因为担心妈妈,不用觉得丢脸,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黎年的心情逐渐平静。
“你不会觉得我丢人?”
“当然,妈妈也是这样觉得。”
“来,把脸擦擦。”
床头柜上摆了一包纸巾,奥里斯抽出几张,递给黎年。
“去洗个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在这里陪着妈妈。”
黎年听话的照做。
奥里斯开始翻药箱,寻找感冒药和退烧药。
这一翻,眉头越皱越深。
不少药盒子上的日期都不对,有的甚至过期两年了,找了半天甚至没找到退烧药。
奥里斯看了看黎微。
黎微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亏奥里斯还觉得黎微这些年过得应该还不错,没想到……
滴滴滴……
闹钟响起。
量体温的时间结束。
奥里斯取出体温计。
39.8
奥里斯叹了口气,“先喝水,喝完水我带你去医院。”
奥里斯一只手揽住黎微的肩膀,慢慢扶黎微起身,动作很轻,生怕伤到黎微。
黎微浑身无力,动作软绵绵的,任由奥里斯扶起,靠在床头靠垫。
奥里斯抬起杯子,到了点水在手上,水温刚好合适。
喂黎微喝了一口。
“水温怎么样?”
黎微点头。
奥里斯一点点的喂到一整杯水都喝完。
黎微觉得喉咙好了很多,问:“我不是有药吗?为什么要去医院?”
奥里斯幽幽道:“……你的药都已经过期了。”
黎微沉默。
药应该才买没多久。
可是要究竟是什么时候买的,竟然想不起来了。
黎微闭上眼。
这就是老天的惩罚吗?
黎微:“不去医院,你去帮我买退烧药。”
奥里斯现在应该还没有谋财害命的思想。
奥里斯强调:“去医院好得更快,你的体温太高了。”
黎年觉得奥里斯的话更有道理,“妈妈,去医院,好得快!”
黎微屈服,“再让我缓缓。”
奥里斯又去倒了一杯热水。
黎微想要自己喝。
奥里斯:“你拿得动?”
奥里斯握住被子的力量减少一半,黎微觉得吃力,松手。
杯子里的水喝到一半时,胃里一阵翻腾。
黎微:“呕……”
奥里斯急忙问:“怎么了?”
黎微:“水太寡淡了,喝多了反胃。”
奥里斯把水放到床头柜。
黎微又休息了大概五分钟,奥里斯扶她起来,黎年跟在一旁。
到医院时,奥里斯忙前忙后,为黎微挂号,缴费。
幸好奥里斯这几年中文课一点都没落下,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急诊科的医生戴着口罩,坐在电脑前翻阅病例。
“黎微是吧?”
“嗯,医生。”
“体温39.7,这么高?什么时候开始的?”
“吃完饭回家就觉得头晕,睡醒后就发现体温不对劲。”
“在家的时候有多少度?”
“39.8。”
“今天吃了什么?”
“找了家经常吃的店,点了几个小菜,他们和我吃得都一样。”
医生看了眼黎年和奥里斯。
“他们没有反应?”
“没有。”
“感觉身上有什么症状?”
“头晕,喉咙疼,像针扎似的,胸口憋得慌,浑身无力,四肢酸痛,走路都提不上劲。”
黎微来医院都是靠奥里斯的搀扶。
要不是她执意拒绝,奥里斯都打算背着她去医院。
“医生,我的情况严重吗?”
“应该是流感,最近得流感的人很多,我给你开个单,输液。”
“怎么会得流感,我都这个年纪了!”
“这个说不准,身体情况不同,输几天液就好了。”
黎微喜提六瓶药水,四大两小。
医院刚好空了几间病房,黎微得到了一张病床。
可以躺在床上输液。
护士一边给黎微擦碘伏一点说:“这个病房刚好空出来,今天晚上不出意外应该就只有你一个人。”
打完针,护士推着车继续道其他病房。
黎微看着那一大瓶药水,想到待会儿还有五瓶,头又开始痛了。
黎年守在一旁,给黎微被扎针的手背吹气,“妈妈不怕,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黎微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大儿啊!
奥里斯拿着单据,按照医生的嘱咐缴费,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他的医生朋友。
医生一脸惊异:“奥里斯,真的是你!”
医生从远处就看到了一个和奥里斯身形极其相似的家伙,但是不敢确定是奥里斯。
奥里斯的身体比牛还壮实,怎么可能来医院?
可是那个人走路太像了,医生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心,硬是想要来瞧瞧这个人究竟是谁。
医生上下打量:“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