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锡恩还是有些生疏,但仅几个片段,一个月内熟练掌握并不困难。
她放学后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琴房里。
隔壁,节目中的其他主角正在练习。她们暂用朱秉希录制的琴声当作背景,其实舞台上也可以如此,只要配合得好,观众甚至不会察觉。但金锡恩觉得假弹太没意思了,哪怕多花些时间,她也打算自己练会,准备到时候关掉背景音亲自上手。
时间流逝,指针无声地划过六点,本想去校门口买份饭,但门锁轻响,紧接着便被推开了。
权至龙走进来,凑到她跟前,“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金锡恩并不奇怪他来。
“好啊,”她回答着,声音带着一点点疲惫,却也满是期待。
两人一同走出学校,空气中弥漫着傍晚特有的湿润气息。街道两旁的路灯渐渐亮起,偶尔有车驶过。
“今天怎么样?”权至龙问道,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关心。
金锡恩嘴里还嚼着年糕,闻言摇了摇头,“在琴房里练了很久,除了累没其他的。”
“那就好。”权至龙转过头,幽默地说,“我本来还以为你会闷得不行,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专注。”
金锡恩轻轻地笑了,“被逼无奈啊。不过这样逼自己一把,还真能找到一点乐趣。”
“逼自己?”权至龙微微挑眉,仿佛对她的回答充满了好奇,“那我也许该逼你做点别的,看看还能挖掘出什么新兴趣。”
金锡恩问,“你打算怎么逼我?”
“嗯……”权至龙的语气依旧轻松,但表情中却多了几分深意,他有意无意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以后再告诉你。或许我可以找个更有趣的方式让你放松,毕竟一整天都泡在琴房里,真的太死板了。”
金锡恩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呀,你怎么不说你一直练习的时候呢?”
“那不一样。”他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喜欢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愣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权至龙这种带着几分玩笑的认真,正好捅破了她一直试图压抑的情感,却又让她不知所措。
“假如你接受不了其他样子呢?”金锡恩说完,掩饰似的往嘴里塞下一整块年糕。
“不可能。”权至龙秒回答。
金锡恩不再回话,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年糕上,但她的心思却悄悄飘远了。她散开的长发被微风吹拂,不由得感到一阵愉悦,仿佛整个世界都轻松了许多,权至龙不时的调侃和关心让她觉得这段时光很珍贵。
遇见权至龙大约是她转学后唯一一件幸运的事。
这样想,金锡恩的脑海居然浮现出申珍惠的脸。原来已经快半个月不见了。
每次她快要追上幸福,噩梦就会出现…希望寒假前不要再出事了。
“在想什么?”权至龙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想朱秉希。”金锡恩快速回答,只是想出一个理由,根本没过脑子,她回过神后慌乱解释,“不是,是节目,朱秉希给我的配乐改了一小段,哈哈。”
朱秉希,这个名字像根刺一样在最近频繁出现,权至龙的笑意冷了些,吃味地抱怨,“我对编曲也很在行,你怎么不问我呢,他说不定还没我懂这些。”
“而且那家伙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像辍学混混,你小心别被他骗了——”
“好了好了。”金锡恩眼疾手快地捂住权至龙的嘴,“他是乐队的主唱,确实有些天赋,就因为他是辍学青年我才敢麻烦他呀,你想想,你天天这么忙,我哪里敢找你帮忙?最重要的,我付他钱了,严格讲,我们是雇主关系!”
她大喘气,看着权至龙回温的脸,心想太不容易了。
权至龙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额前的碎发遮到眼皮处,模糊地哼一声,“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又不会生气。”
他说话时热气都喷洒在金锡恩的手心,痒痒的。
“莫莫莫,我感觉你刚才就快生气了。”金锡恩放下手吐槽。
她感觉手心的皮肤怪怪的,也不是嫌脏,就是感觉皮肤下面有种克制不住的瘙痒,让她想在什么东西上擦一下。
“我不敢,我和你什么关系啊就生气?”权至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小包的纸巾,给金锡恩擦手。
他一只手轻轻握住金锡恩的手腕,拇指正好按在脉搏上,低着头,边给她擦边说,“我还怕你觉得我麻烦呢。”
权至龙的声音越来越弱,关键时刻,他的嗓子突然有些哑,一瞬间的失声使他手上的动作停顿。
……金锡恩看着他,心情紧张,仿佛下一刻会发生让她无法控制的变化。
但权至龙只是咽下未尽的话,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想说什么?”
空气安静,时间停止。
她盯着权至龙低垂的眼睫,接着目光缓慢移动到他秀气的下颚线,心中一阵微妙的颤动,被他传染,声音也低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她忍不住轻声重复,目光有些急切地望着他,却又有些犹豫,害怕他的一句话会打破眼前这种不确定的情感。
权至龙抬起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他低吟一会,恢复了惯常的从容,“没什么,”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还没到时候。”
金锡恩心中那股无形的压力慢慢放松了一些,她“嗯”了一下,很赞同他的回答。
注意力转移到他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上,指尖的触感依然停留在皮肤上,她完全放下心来,牵住权至龙的双手,过分地嵌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走吧,送我回家!”金锡恩调皮地迈出一大步,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