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韫郑重其事地拒绝了他。
她想的很周到,吃过止痛药且睡过一觉后痛感急速降低,不用他来来回回送太多东西。且生理期对床品的担心程度简直要拉满,她也怕闹得他那边不安分。
周陌川理解尊重,但在分离时表情也有失落。
被她瞧在眼里,心像被捏住未熟的橙子般微微酸涩。
真奇怪,明明是从他的角度为他着想来着。
于是在洗澡时再次斟酌过后,她披着薄毯带着大包小包敲敲对面的门。
“咚咚。”
门开得有点慢,他看到她时惊喜的眉眼,也显然是一眼都没瞧手机。
“改主意了?”周陌川开门把她的拖鞋放下来,笑谈。
“来抚慰一下男朋友受伤的心灵。”陶知韫抛了袋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抱住他,却闻到衣料上淡淡的食材香味,“嗯?你刚才在下厨吗?”
“记得上次做姜茶时你好像很喜欢。”周陌川环抱着她,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洗漱完,问她:“还喝吗?”
“当然要。”
聊天的功夫,陶知韫便抛下他飘飘然地飞到了厨房岛台边,闻着锅里的姜茶对着他笑。
一点心眼都没有,喜好都写在脸上。
“碗在哪儿呢?诶,找到杯子了。”没心眼的那个笑完就继续去看锅里的东西了,先人一步把茶盛好。
她动作很急,尽管在捏杯子时刻意避开烫的部分,但也难免烫到。
放稳的那一瞬急忙把手抽回来捏住耳垂,在周陌川靠近时捏了捏他的耳朵,看到耳尖染红时笑笑,“我手这么烫吗?我怎么没感觉。”
此刻哪里有一点没心眼的样子,憋一肚子坏水逗笑。
周陌川一报还一报,也伸出手捏住她耳垂,轻轻按了按。
陶知韫本以为“报复”就此结束,下一刻,捏住耳垂的手护住她脖颈,将她往前一带。
周陌川倾身吻下来。
厨房的灯光明亮而温暖,周围环绕的气味像味道恰好的蜜糖。她只觉他力度也轻,温柔地舔舐,鼻尖气息萦绕一团,热得她面颊泛红。
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等她清醒过来,玻璃杯中的姜茶已凉到入口刚好的温度,而两人衣物都有些乱。
“帮你去收拾一下房间。”他离开时捏了捏她手背以作安慰,顺势也提走了她带来的袋子。
陶知韫则在缓冲过后,抱着杯子优哉游哉地逛他的房间。
这边地段很好,物业管理也很不错,所以江芷才会pass之前选定的一户大平层选了这里。周陌川与江芷作邻,装修风格却大不相像,格局也稍有不同。
在江芷安置超大试衣间的地方,周陌川这边是一间书房。
黑胡桃木的书架,各样书籍按类别与大小紧密排布,干净整洁。书桌上也只有必要的电脑以及其他配件,再无其他。
真是把洁癖与强迫症贯彻得很彻底的男人。
陶知韫暗自感叹他的做事风格,手拨在书脊上,一本一本划过。路遇感兴趣的,就划下来翻两页。
看得出他书籍都保存得良好,时间久上一点的书泛黄褶皱都没出现。
扉页上常写时间,地点,购买处。
譬如前不久的那本就写——“xx年夏富安三水春社”。
翻着翻着,比起看书的内容,她更好奇他是何年何月在何处买下的书。
抽的书越来越多,看到的年份也逐渐不同。他有集中一批次买下成套的典藏版,也有散落的,甚至购于二手书店的书。
陶知韫很惊喜,她还看到了两三本关于咖啡历史的书籍,以及不少的画册。
正当她目光锁定一本看上去很是眼熟的书想要再划下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手背上,食指一拨,将要抽出来的书再推了回去。
“有点眼熟,我好像也有一本,在高中书店买的。”她再往上看了一眼,确定,“啊,真是那本,我记得当时很想拆开看看来着,但老板说拆了封就要买下来,我就只好买下来了。”
“后来看了吗?”他问她。
“没看完吧,我记得故事写得有点无聊,但我同桌倒是追得很起劲。”陶知韫摇了摇头,“这本书翻译得很绕口,你看完了?”
“没。”
“我就说嘛不是我的问题。”她找足了底气,乐滋滋地想继续往下扒拉,不成想他的手按在她手背,拦了一把。“怎么还不许看了?”
“先等等,把抽出来的书先放回去再说。”他敲了敲那小山堆的顶尖,厚壳纸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打家劫舍的。”
她刚才翻得兴起,哪儿能管那些书是怎么放回去的,只挑了最感兴趣的放外面,想哪天按图索骥去找书。
“你每本书都会写上这些日期吗?”陶知韫提了扉页问他,而后合上,乖乖交给他。
周陌川对每本摆放位置都了然于胸,在听到时点头,“是。”
“最早的有多久?”
“高中。”他顿了一下,“也有部分在原来的家里。”
“好厉害。”陶知韫由衷感叹,“都保存得很好。”
最后一本收完,她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拉着他又出去了。
只逛书房还不够,接下来又去看了衣帽间与健身房,对周陌川平日作息习惯摸了个底,最后一站到他主卧。
“这个……给你点隐私吧,我就不看了。”推开门后看到素色的床品以及闻到空中香味,就能猜到这就该是主卧了。虽然陶知韫刻板印象中的男生房间里该有的杂乱在这里都没有,但她还是保留了一丝脸面,决定饶过这里。
“跑什么。”周陌川一把揽住她腰,把要跑的人抓了回来,“你今晚睡这边。”
“那你呢?”陶知韫呼吸一滞,又觉得小腹隐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