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韫放下首饰盒,拿起放银耳环的那个耳饰盒,问他:“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叫人订做了新的那对后。”他回答得很诚恳,“我觉得新的更衬你。”
周陌川送的那对她常带着,铂金比银更耐得住氧化,蓝宝石也比锆石更亮眼。倒不是真因为物品价值悬殊太大才对它青睐有加,大概是因为送的人不同。
与秦越嘉漫不经心的赠物有差,周陌川对她的每一次相赠都饱含心意。
虽然……物价也的确超乎她的想象。
她再开丝绒盒看了一眼“五百万”,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当晚编辑了一条消息,跟于大老板请了三天的假,并奉上一排跪地小人儿赔罪。
于老板大笔一挥,准了。
陶知韫落地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从机场到她旁敲侧击的工作地,花了一个多小时。她堪堪到达公司地点,便看到一行人从大楼中出来。
周陌川走在最前面,一身西装革履,头发被好好打理过,鼻梁上架好了一副金丝平光镜。他站在人群间,也高挑独特到一眼就能望到。
大概是谈完了事已在告别,她这才一通电话打过去,看到他正色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今天怎么这么晚?”周陌川问她,平时在吃饭的时候她便会发消息过来,今天竟然一下午都没一条消息,“才吃饭?”
“还没吃呢。”她压住跃动的语气,有点委屈地说,“今天很忙。”
周转大半天当然忙啦!
“什么事忙到现在?”他接过她的电话后,寒暄告别的事就交给了秘书,他往身边看了一眼,正打算开门进车。
“等等。”她实在等不了了,再忽悠下去人就坐车跑了,忙喊住他,“你打算接下来去哪儿?”
她并没直接问他今日工作进程如何,再添上这么一句,周陌川有所发觉,往更远处扫了一圈,与坐在花坛边的陶知韫遥遥相望。
再也懒得理旁边的谈笑风生,他挂了电话,径直向陶知韫走去。
走得很急,刮起一阵风。风裹着低温卷到她身边,害得她抖了抖。
周陌川一把把她揽到怀里,护住她后背。
她闻到了“苔”淡淡的香味,从拥抱中探出一个脑袋,看到惊讶但不动声色的人群,“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下班了,老板也管不到我头上,更何况我才是老板。”他笑了一声,逗她,“不习惯的话,我们搞地下情?”
“谁要和你搞地下情了。”陶知韫恶狠狠地掐了他后腰一把,吸了口冷气。
有点被冻出鼻涕了。
古蝉市已稍稍回温,所以她来时也穿得单薄,哪儿能想到这边冷了好多,一阵一阵地刮冷风。
“怎么穿得这么少。”他摸了摸她裙子的袖口,是夏季的凉快棉料,经不住这边的北风。连忙松开她,将西装脱下来给她穿上。
几步走回车旁,跟秘书说了一声就当跟这群人告别,把她送上车才是正事。
“带了长袖长裤来吗?”周陌川问她。
“有一条裤子,但是没带长袖。”她细想,回他。
“那还好。”他坐正回去,跟前排的司机说,“直接回酒店吧。”
陶知韫被他宽大的西装裹在里面,再加上车内暖气,整个人松弛下来,抬手闻闻袖口,那股香味更浓了。
“我可有每天都在用。”他窥见她小动作,反问她,“你呢?”
这人言下之意不就是每天都有在想念吗?陶知韫来了好胜心,撸起左手袖子后给他闻左手的手腕。
苦橙的香味扑面而来,蹭到他鼻尖。
路上过弯,她本就倾身过去,整个人往下滑。他手护在她腰间往上拉了一把,带她坐正,话说到她耳后,“甘拜下风。”
痒得她后背发麻。
她今天用香时没注意力度用了两泵,全糊在左手手腕上,也算是个好巧合。
下车后,他先带她去办了入住,却没新开一间房。周陌川领回她的身份证让她收好,在她一脸难言的腹诽过后解释,“是套房,晚上我们分开睡。”
陶知韫点头表示理解,毕竟目前来看周陌川的信用价值很高,和她一间既是为了方便也是为了安全。
碍于她穿他西服实在行动不便,又没有多的长袖可穿,回房间后,他直接找了他的卫衣外套给她。
“你吹了风,先去洗澡,暖和了以后出来吃饭。”他将衣物塞给她。
在照顾人这方面,周陌川的确比她自己还细致很多。
出来后,整个屋子都开好了空调,她穿着卫衣走在其中还微微热。
“吃什么?”陶知韫擦了擦头发,问他。
“点了小米粥,还有一些小菜,有让厨师做得清淡些。”他抬头看到她。
她还没有太适应他们要在一个空间里休息这件事,洗澡时磨磨蹭蹭,出来后也不太自然。用毛巾摩擦头发的动作机械却又有点急,看得出几分慌乱。
他走到她面前,抽走她手中的毛巾,按在她发尾吸去水珠。动作轻柔和缓,将本要毛起来的头发又捋顺回去。
“你今天来我很高兴。”他将毛巾细细擦过她头发,“我们可以慢慢来,别怕。”
她的紧张无处遁形,回头看他,将头发不小心扯出来一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