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婵音嘁道:“你那点招数,连我都能看出来,你以为父亲看不出来?你是真的连个举人功名都考不下来吗?”
“也就是现在父亲在朝中如日中天,不急着让凤家的后辈们去朝堂崭露头角,才容得你自在多年。”
“待再过几年,你看父亲还会不会纵着你?”
凤卓诩被这个残酷的事实当头一砸,瞬间就蔫了,垂头丧气地道:“你看出来了,也别明着拆穿啊!”
凤婵音看他自欺欺人的样子,有些好笑,问道:“你真就那么讨厌考科举?为什么啊?”
问完,还颇为费解地感叹道,“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无心仕途?”
凤卓诩深知她口中的第二个,说的是明弈,他趁机上眼药道:“我不想科举,是因为我不想做官,我就喜欢念书,将来也只想去当一个教书先生。”
“我们凤家门第已是显赫至极,族中更是人才济济,不缺我一个做官的。”
“可那个明弈不一样,他本就出身低微,却胸无大志,不想着通过科举改换门庭,只想着得过且过,逍遥当下,拿着家里的资财在京城挥霍度日,早晚要败光家业!”
凤婵音不明白说凤家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明弈身上去,她替明弈辩解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说了这么一句,她又把话题拉回来,“说你呢,不要说旁人。”
她有些惊奇地道,“原来你以后想去教书啊!可你不考取一个好的功名下来,将来谁愿意投在你门下读书?”
“难不成,你只想去小私塾里当个幼童的启蒙先生?”
“这你就不明白了。”凤卓诩道,“我若是太早考取功名,父亲一定会给我派官,所以这事不能急,得再缓缓。”
“缓到什么时候?”凤婵音道,“难不成,你要缓到四弟弟成才的那一日?”
凤卓诩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知我者,吾妹也!”
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凤婵音不由得也笑出了声,她刚回府的时候,看到不成器的大堂兄和亲哥哥,也是第一时间把家族的重任放在了凤卓谚身上。
“四弟弟真可怜。”她不是很真心地同情道。
凤卓诩兄友弟恭,认可地重复道:“是啊,四弟弟真可怜。”
有了支应门庭的人选,兄妹俩坦然地继续过着我行我素的日子。
凤卓诩依然勤勤恳恳地去国子监读书,为读书而读书,不为科举,不为做官,纯爱好。
凤婵音勤勤恳恳地练她的飞雪剑法,学她的闺仪课程。
武妈妈等人搬回了院子里住,她会功夫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武妈妈和几个大丫鬟了,凤婵音干脆在院子里敞开了练剑法,还让安氏把旁边的院子夷平了并到长音阁里,给她当练武的场所。
安氏宠她宠得没边,自是没有意见。
凤丞相也没有异议,只是一个院子而已,都是小事。
在凤丞相看来,只要能把凤婵音留在家里,不让她时刻想着偷溜出去,就算把丞相府一半的宅子划给她当练武场,也未尝不可。
有了两位当家人的首肯,没出十日,旁边的院子就平平整整地归进了长音阁,对外的说法是,这块地方是给凤婵音练骑射的。
任是丞相府一向妻妾和睦,子女关系融洽,可这一举动,不免还是让人眼红!
连詹氏都不禁有些咋舌,觉得公婆宠爱凤婵音太过。
她倒也不是嫉妒,只是觉得没有哪一个婆家会这么纵容凤婵音,这怕是会让凤婵音出嫁后生出不小的落差感,将来与婆家矛盾频生。
凤婵音全不管其他人或羡慕或嫉妒或担忧的目光,恣意地过着自己的闺阁生活,在家里当乖乖女之余,就是想方设法地带冬棋出去玩儿!
这是她之前就答应过冬棋的。
她调查刺客的这段时间,冬棋一直都待在院子里帮她守屋子,下山以来统共都没出去过几回,如今刺客的事情告一段落,该是带着冬棋到处玩儿的时间了!
就她们二人当然是出不去府门的,凤丞相和安氏都不会准允,凤婵音深知在出府这件事情上,凤卓诩这位亲兄长是指望不上的了。
且这位亲兄长有一个桃李满天下的伟大志向,凤婵音也不能耽误了他实现抱负,所以,她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