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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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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清带着萧沥出来时已是烈阳当头,此时的萧沥早已昏死过去,身上的重量都压在迭清身上,为确保萧沥能撑到找到医师,迭清从身上翻翻捡捡找到几枚丹药喂了进去。

拖着萧沥来到镇上,这春风楼不光卖酒也兼着客栈生意,踏足店门迭清冲着里面道:“可有医师!若能救我朋友必定重谢!”

论道大会不日举行,不少能人异士前往切磋,来这春风镇的多半是去参加的,因着“醉春风”的美名特意绕路前来,迭清想着总会有一两个医师,哪怕技艺不精也好,起码能为萧沥简单处理一下,也好为他请人拖延时间。

楼内众人被他吸引了目光,先是看着他一惊,然后窃窃私语起来,迭清隐约听到几个字眼。

“怎么伤……怕……得罪……秦……敢……”

迭清虽耳力绝佳,却耐不住他们故意压低声音,故意防着他听到。

迭清一时不解,心道:“没有就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站了出来,满头的白发,老者捋了捋胡子,道:“跟我来吧。”

“师父!”人群中窜出一个孩子,不过十多岁,叫住那老者似是要阻止他。

老者道:“行医救人乃医者本分,忘了我怎么教你的了。”

那孩子被训了,不由得低了低头。

迭清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摸索出些许什么,想着他们是有什么顾虑,坚定道:“老先生尽管放心,一切后果我一并承担!”

人群中有人幽幽的道:“你能承担什么,那秦公子……”

话还未尽就被那老者打断,道:“救人为先,请随我来。”

迭清也不再多言,架着萧沥跟着老者上了楼,那孩子也悄悄跟在迭清身侧,从另一边帮他托着萧沥。

将萧沥放在床上,褪去了他的衣衫,贴近心口的那道伤口虽已止住血,却还是有丝丝黑气往外溢。

老者看了一眼就行动起来,小童摊开一卷皮革,里面放着数把刀具。

老者从中取出一把小刀,道:“扶他起来。”

迭清将萧沥扶起,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只见老者手中的刀具包裹着一层青色灵气,再次划开了那道伤口,黑气似是拒绝它的侵入,紧紧将小刀包裹住。

老者皱了皱眉,手上使了些轻力,将黑气震开。

萧沥胸口再次冒出鲜血,却不是鲜艳的红,而是发黑的红,沿着他的胸口向下流去。

一炷香后,老者取出一点血肉,那血肉在白布上是那么的刺眼,迭清最看不得这种,即使没伤在他身却犹如痛在他身,更别提萧沥是为了救他而伤。

萧沥眉头紧锁,渗出冷汗,看上去极为痛苦,迭清很是担忧,对那老者询问道:“能不能给他输些灵力?”

老者专注于萧沥的伤,像是没听见,那小童接话道:“若是他不排斥便可。”

迭清不敢贸然,先是一丝丝,见他没有排斥的意思又稍微加了一些,直到见萧沥痛苦的表情微微缓解迭清才敢放心输。

这灵力像是清泉,缓解了萧沥身上烧着的火,灵力不断输入,萧沥心口的黑气竟有所消散,老者抬眼撇了迭清一下便收回了目光,半个时辰后萧沥心口的黑气已经消失不见。

三个时辰后,老者为萧沥包扎好了伤口,迭清小心翼翼的将萧沥放倒在床上。

看着从萧沥身上取出来的那些血肉迭清呼吸都慢了一拍,那血肉被腐蚀的都有些烂了,黑血浸湿底下的白布。

“这伤口已被侵蚀,若不取出腐肉放出毒血怕是不行。”看迭清的神情老者解释道。

迭清道:“多谢老者救命之恩,敢问如何称呼,改日晚辈必定登门道谢!”

“我姓陈,你换我陈老就行。”

“多谢陈老,先生辛苦许久,若不嫌弃可否赏脸吃顿饭。”

陈老还未点头只见那小童点头如捣蒜,肚子也随之发出意见。

迭清笑了一下,道:“陈老休息片刻,我去安排。”

陈老看了那小童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屋子已被萧沥霸占,迭清重新为他们安排了一间,又让伙计定了个包间和吃食。

回去路过老者门口,恰巧听到那小童欢呼一声,惊喜道:“这屋子好大!比我们之前住的那间大多了!还有两张床,师父我们不用挤了!”

迭清笑着摇了摇头,回到萧沥那间房,萧沥还躺在床上,只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天以入夜,迭清坐在窗边吹冷风,心思不知道飞去哪里了,店小二敲了好几次门他才回神,撑起身去开门。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好。”

迭清轻叩陈老的房门,见他开门便道:“陈老,饭菜备好了,这边请。”

“好”说罢副手前行,小童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

“哇!好丰盛!”小童进门就看到满桌的饭菜,这间能容得下十一二人的包间此时只有他们。

陈老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惋惜道:“三个人,两三道菜足以,不必如此铺张。”

迭清微微一笑,道:“陈老救了我朋友的命,再多东西也不值一提。”

“那伤口诡异,你们是怎么惹上的。”陈老落座,开口问道。

迭清回道:“本是要除精怪,不料出了意外被伤。”

“那么你们不是得罪了秦公子?”小童从狼吞虎咽中接话道。

迭清疑惑道:“他是谁?”

小童道:“你不知道?他是池城的少城主,很是霸道,在你们来之前打死一人,又伤了两人,怕他报复所以都不敢得罪他,更别说是救得罪了秦公子的人。”

原来如此,晌午他入楼求助,那些人定是将他当做得罪那姓秦的人。

那窃窃私语未听全的话应该是“怎么伤的这样重,怕不是得罪了秦公子,我可不敢救。”

迭清举起一杯酒,朝陈老敬道:“如此便更感谢陈老出手相救!”

陈老饮下一杯,道:“救死扶伤,医者本职,怎可因旁人一句话便忘了,有失道心。若人人都事不关己,这世道便也完了。”

言罢看了一眼小童,道:“我为你取名木槿便是希望你如他一般在这世间活出自己的坚韧,今天你既已知错便自行罚抄门规。”

陈木槿点了点头。

这两人都是衣着朴素,看起来很是清贫,若是送他们金子怕是会推辞。想了想迭清从乾坤袋中掏出两个木盒,对着陈老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一枚丹药与一株药草,想来于陈老有益,就当做是谢礼了,陈老莫要推辞。”

“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推脱的人,你既送了那我便收下。”

行医者,多少要收取一些,即使不是钱财或是别的东西也行,此意为两清,两不相欠。

饭后迭清去守着萧沥,坐在脚踏上盯着萧沥看了一会,迭清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比起别人替他受伤他更愿意受伤的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迭清就这样靠着床边抱着膝盖睡着了,直到日光透过窗户打进来迭清才悠悠转醒,起身活动着酸软的四肢。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陈木槿抱着几包药站在门口,看见迭清笑道:“师父让我来给你送药,还说谢谢你要丹药和药草!待会我们就要走了,师父让我来告个别。”

昨天陈老回去后打开那两个木盒,着实吓了一跳。这龙舌灵草与聚灵丹每一件都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可退回去又不合适,陈老只能笑嘻嘻的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陈木槿递出一包药,道:“师父说这包药煎好给他服下,能阻止伤口继续恶化,其余的也是每日一服。”

迭清没煎过药,不知道要怎么弄,只好请陈木槿教他,盛药的时候还不小心用力过猛,一下子飞溅到手上,弄出个大水泡。

直至傍晚萧沥才睁眼,还没反应过来一把瓷勺就已经塞了进来,口中苦味还未消去又来一勺,来来回回几十下才把药喝完。

萧沥:“……”

“你喝了药伤才能好。”迭清字字恳切。

可惜萧沥现在不能动,否则高低来个一口闷。

缓了一个时辰萧沥已经能独自坐起身了,刚坐稳就见迭清端着一碗白米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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