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我恶心吐了再说。”推脱着走出汉堡店,四周还残留着些许警力和围观的群众。龙玛茵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股力量,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差点一个踉跄,龙玛茵晃动双手好似自由泳一般,平衡了身体站住。
那股强光似乎又出现了。
真是诡异,现在都已经下午三四点了,大冬天十一二月的,怎么可能天还亮着呢?
龙玛茵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我要走了,请你们快点给我签字,我自愿放弃你们的追查责任。”
医护人员拿出垫纸板,把放弃责任书给龙玛茵签字。草草签完,龙玛茵拿回自己的手提包和电脑,揉着摔痛的腿根走回了地铁站。幸好租住的公寓也就十几二十分钟路程,龙玛茵到家的时候,刚好四点半。
糟糕,还没到下班时间。本来今晚开完会是要回银行的,现在直接回家了。吴索夫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吗?我还需要告诉公司吗?吴索夫不会记我旷工吧?
龙玛茵皱了皱眉,打开手机匆匆地给吴索夫写了一份邮件:“嗨,索夫,刚才我们走回银行的路上,我被车撞了。救护车来接我检查但是我放弃追查,现在我已经回家了。还有半小时下班,我能不能请带薪病假?”
换上家居服,龙玛茵找了张椅子坐下,担心自己一躺到床上就晕倒过去。手机却好死不死地突然响起来,上面是吴索夫的回信:“先把这周报告上的你审查的那个基金评分和评语问题解决掉。”
报告?这不是龙玛茵该负责的活啊。这是团队里半工半读实习生应该负责的事情。龙玛茵在的这个组,借由这个实习生项目,省了好大一笔开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是每个实习生都热爱并甘愿做这些文员的工作,比如三四个月前来的卡多拉。
公司规定每周卡多拉要实习二十小时,也就是两天半左右的时间,但是卡多拉会经常“来无影,去无踪”,也不跟团队任何人报备。龙玛茵有点担心她的工作态度问题,时常跟吴索夫在小组例会上和邮件上直接反映,但是吴索夫的态度永远是不温不火,甚至直接说“她是我们组的实习生,虽然她在架构上归我管,但是你是带她的人,你要管好她。”
龙玛茵拼命支撑着精神,打开电脑远程登录,点开了报告草稿的文件。
很好,卡多拉连文件都没关闭,文件还在使用中。真是要命,她基本没怎么动!吴索夫还要求今晚下班前必须发给全部门。
龙玛茵心里堵的气已经快到嗓子眼,她忍着后脑勺血管好似要跳出脑壳子般时有时无的阵阵疼痛,开始细心修改报告草稿里的问题。
做着做着,她慢慢感觉到呼吸不太正常。揉了揉眼睛,却只感觉自己眼前金星乱冒,喉咙里有很强的恶心感。刚想站起来拿点气泡水喝几口,龙玛茵就支持不住一个腿软,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当龙玛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她只觉得背上发冷,骨头被地板硌得生疼。看向墙壁上时钟的那一刻,龙玛茵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卧得发”,便挣扎着扶住自己家的座椅站起来。
强忍着晕倒后的昏沉,龙玛茵给吴索夫补发了一份道歉邮件,解释说自己刚才昏倒了,今天周五报告完不成;但是下周等卡多拉回来以后,应该能交接给她继续做完。吴索夫很快回了一句:“真让我失望。”就再也没了消息。
此时此刻,龙玛茵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伴随着那屈辱的黄油饼干气味,一股脑从胃里翻腾着涌出来。她冲向自己公寓的马桶,吐出了好多还没消化的烤球状甘蓝残渣。她知道自己这是因为脑震荡的后遗症导致的呕吐。
龙玛茵一躺平,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天旋地转,只好把所有枕头都堆叠起来变成一座小山,这才勉强帮助她保持了呼吸道的顺畅。
经过了这吊诡的一天,她没有别的感受,只有绝望。
她没有家。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拒绝做她的家,还跃跃欲试地挑衅她,看她到底能撑过第几关。
“你要是真有本事,在中国就可以做得很好了,怎么会背井离乡跑这么远?”上个月吴索夫嘲弄的语气,犹在龙玛茵耳边回荡。要不是她当时被吴索夫恐吓着不能办公司的信用卡报销,出差乘车费用只能自付,她那天根本不想和这个恶心的人同乘一车。
有道是:
卡多拉无声消倩影,龙玛茵西天炼顽石。
成刀俎玛茵割钝肉,惜病假索夫恨语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