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回同对方一起去看电影时,他也是穿着身妥帖的灰色西服,而自己只是穿着套普通的蓝色工服。
这回他换了套西服,还是灰色,而自己也同样穿着蓝色的衣服,只是从工服换成了长裙。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有了变化。
贺予文想着,回过神,回了他方才的话。
“多谢你,你今晚也很好看。”
裴灿礼笑笑,“是为了衬你。”
“你的裙子,也衬得人更是漂亮。”
贺予文有些脸热,还未想好怎么回,对方便转移了话题。
“文文,你先前不是说,想看爱情电影吗?”
贺予文点点头。
裴灿礼从口袋里拿出来两张票,再次开口:
“这是新上映的外国电影,喜剧爱情片,我们等会儿就是看这个。”
说着,他把电影票递过去。
贺予文接过票,看着他:
“怎么两张票都给我了?你不去吗?”
裴灿礼看着她的裙子,话说得诚恳。
“我得看管好这漂亮裙子,今晚文文这么漂亮,若是它不小心被弄脏,扫了兴可就不好了。”
“所以只好劳烦下文文,待会儿替我一起检票了,说我是你男友就成。”
贺予文打量着他神情,试图找到些破绽,但怎么看怎么诚恳。
但她总觉着,这大少爷就是故意的,为了显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说有些荒谬,但放在裴灿礼身上,似乎也变得有些合理了。
贺予文还是没追究到底,点点头应下了。
裴灿礼笑笑,走到她身旁,牵住她手。
-
检票口
“你的票呢?”
检票员照数检到他们这儿时,贺予文把另一张票递过去。
看了眼正等着的检票员,还是如裴灿礼所愿地说出了那句“这是我男友”。
说完后,便在检票员有些打趣的眼神下快步进去影厅了。
检票员在她身后喊:
“诶,小姑娘,我们这儿新开设了情侣专座的,下次买这个票还更划算些咧!”
贺予文背对着,表情有些不自然。
裴灿礼倒是笑得开心,还凑近了些,同她说“那我们下次买个专座”。
贺予文没搭腔,拿电影快开场了来梗塞他,急急地牵着人进了场。
进了场,找到位置坐下。
电影还有几分钟开场,里面的灯关着,冷气开得足,裴灿礼脱了外套给她盖着腿。
贺予文得了空隙,才想起要问他的问题。
她看了眼满场的人,小小声问:
“我们今日看什么?”
裴灿礼凑近了些,同样轻声地回着话:
“出水芙蓉,这个没国语的字幕和配音,我等下同你说对白剧情。”
“好。”
贺予文点点头,将头缩回去,重新坐正了来。
-
电影刚开场,便是个穿着粉色泳衣的外国女郎跳进泳池。
后面出现的是串长长的英文字幕,没有中文。
裴灿礼凑过来,小声同她说,那是演员的名录放映。
大概两三分钟后,那演员名录才结束。
有一拍穿着白色制服的外国人在奏乐器,一群人开始跳舞,穿着白色舞裙的女主演比着招呼的动作。
虽听不懂,但从她的表情和动作来看,也大概可以猜出她是在招呼人一起加入跳舞。
画面从上往下,原来这是个大泳池,一群人欢聚着玩乐。
里面人都穿得清凉,贺予文有些面热。
画面一转,水面上映出男人唱歌的模样,是男主角请了人替他唱情歌,表达对心爱主角的爱意。
他追求人的样子有些滑稽,将头埋进了泳池,想在水里寻找女主角,却被糊弄了一道。
影院里的其他人看着剧情笑出来,贺予文也没忍住,低低笑了声。
她总觉着,这男主角追求人的滑稽把戏,莫名地有些像裴灿礼。
毕竟这大少爷,先前还没说要追求她前,也试过进到海里,还口口声声说是想见她的傻事。
只不过,后果比电影里更严重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在拍电影呢。
果然,剧情取自于现实吗?
贺予文侧头看了眼现实的戏剧性主角,有些好笑。
裴灿礼似有所觉,侧过头,和她对视着。
贺予文没忍住,笑出声。
这会儿好笑的场面已经过去,影厅里比较安静,这笑声突兀,她有些抱歉地向周围看了看。
贺予文重新坐正了,继续看着电影。
电影最后,一群外国女郎在泳池里整齐划一地排着漂亮的队形,在泳池边上跳着舞。
女主角捧着朵白色芙蓉花,探头露出水面,很是动人。
这个镜头拍得很漂亮,影厅里许多人都吸了口气,贺予文也看得入迷。
影片接近尾声,泳池上边,成群的舞娘开始跳着热烈欢快的舞。
泳池里,女主角再次探入水中,如游鱼般灵活舞动在围成水圈的美人鱼里。
水面上,水幕里点燃火,女主角仰游在水面,热烈又动人。
这家影院很会拿捏观众的心理,适时地点了些干冰,在前面起着白雾。
其他观众们一开始有些慌张,以为是哪里着了火,还推搡着准备出走,裴灿礼也牵起了她。
后面有负责人过来,说是影院给观众的特别体验,这才平复下来恐慌,开始享受着气氛。
贺予文的座位在前排,水雾沾湿了些前边的头发,影厅的白光从侧边墙上照着,柔化了她脸的轮廓。
影片已经结束,但还剩大半人,一同感受着此刻与电影同样的氛围。
她侧过头,想同裴灿礼讲讲这部电影,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
想起女主角最后捧着白色芙蓉,从水面出来的那个镜头,她有些感叹:
“好漂亮。”
裴灿礼不知有没有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只是看着她此刻的脸,有些愣愣的。
“是,好漂亮。”
贺予文本想继续同他说说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发现他此刻正眼神怔愣地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两人所说话题的不同。
电影最后的字幕也放完了,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影厅里暗下来,周边的环境也变得安静。
昏暗的视线里,白色的水雾还未散尽。
这样对视着,贺予文莫名有些紧张。
裴灿礼今日应是喷了些香水,身上有种草木的沉香气味。
鼻尖隐隐地萦着这气味,贺予文莫名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个香囊。
“裴灿礼。”
她不能再拖了。
裴灿礼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贺予文便靠近过来,鼻尖对着他脸。
一个吻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