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的过了半个多月,蒋正举这个合格的二十一世纪宅男终于被聂飞拖出了房门。光线耀眼、众人摇晃尖叫,嘈杂的酒吧里他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比起在人群中,他更愿意一人独行,这种氛围让他感觉不安。
“聂哥,半个月不见,这回怎么还带个人来了?”一个人招呼他们坐到旁边,坐蒋正举旁边的小姑娘朝他娇滴滴抛了个媚眼,他已经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这朋友是个乖宝宝。今天晚上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叫出来,怎么着也要出来见见世面对吧?”聂飞和那人看起来很熟络,两人不一会就碰杯喝起来。
“这样啊,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乖孩子了。”那人说到一半到聂飞耳边,“这个小子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别问。”聂飞回。
“哦——”那男人意味深长地长叹道。
坐在蒋正举旁边的女人一顿暗送秋波,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内心里的她对女人并不感兴趣,她只想孤独终老。
姓聂的孙子终于做人了。“喝一杯?”这一句像雪中送炭,他往聂飞身边靠了靠,那女人太热情他把握不住。
“我不能喝酒。”他冲聂飞说,不过这如蚊子的声音立马被轰鸣的金属摇滚淹没。
“啊?”聂飞疑惑地问。
两人又靠近了一点,他又说了句,“我不能喝酒。”
“哦,要我去给你拿饮料吗?”聂飞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真诚的不像话。
怎么个个都搞眉目传情那套啊?搞得很蒋正举很烦。
“不麻烦你了,我能喝一点啤酒。”他拉住聂飞说。
“这就好了嘛,不会喝酒怎么行?”聂飞坐下搭着他的肩的样子像极了社会大哥大带自己初出茅庐的小弟,无语到让蒋正举向下弯了嘴角。
啤酒度数还好,起码他能接受。看他喝啤酒,旁边聂飞的朋友一个个都来找理由给他灌酒,又被拿来开刀了。他数不清拒绝了别人几次喝酒的要求,碰杯也只抿了一小口,不是因为他令人堪忧的酒量,只是因为在酒吧这种地方,像他这种菜鸟喝多了被卖到缅北噶腰子都有可能。
最后他也不想给面子了,出了门站在街头点燃烟,风吹散烟也吹乱他的发。隐约的DJ舞曲声音像是城市里另外一个世界,亏得刚才像是要把他的耳膜震碎。
他蹲在街角,拿着手机插上耳机开始在某极速版软件里刷视频赚那几块钱。几个伤感的emo视频他直接划走下一位,这种视频看多了心情不受影响是鬼的。万家灯火,高耸的写字楼里白炽灯毫无人性地亮着,街道上公交、出租、摩托什么都有,喇叭声此起彼伏像是你呼我应一般。
混到了十一点,聂飞出来时蒋正举正坐在个路桩上。左手拿着手机刷视频,右手一瓶喝了一半的农夫泉,嘴里叼着可乐味的小卖部杂牌棒棒糖。
“还没走?等多久了?”聂飞叫他一声,拿走了那瓶农夫泉猛灌一口。
“你出来了?我想回家。”他嚼碎糖戴好口罩。
“你这样活着很没意思,难道你不觉得?”
“我觉得我这样很好。”他按灭手机扔进裤兜。
“果然是乖宝宝,那我们乖宝宝是不是要打车回去呢?”聂飞嘴里的乖字他越听越觉得刺耳,无关聂飞这个人,他纯粹不喜欢乖这个字,更不喜欢聂飞摸他脑袋。
“我坐共享回去。”说完他指了指旁边一排共享单车。
“祖宗,跟我打车回去吧,你这么轴迟早把你累死。”聂飞说,“车钱我出,不拉你搞AA。”
“你请我?”
“我请你坐好吧?我不差那点小钱。”说完聂飞拉着他拦车,很丢人的一辆车也没有——全是满客。
“没办法了,只能从网上叫车了。”聂飞拿出手机指纹解锁。远峰蓝晃得他眼睁不开,这玩意是把肾卖了挤出来的iPhone全家桶?
“再等一会,车马上就来。”聂飞看了一眼蒋正举,才发现他看着他腕上的watch和手机,“家里生日给换的,我还干不出卖腰子这种事。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
“九月一。”他冷淡地回,生日这种东西他说了也没几个人能记住。
“那还有好久呢。”
话题没人继续下去,两人只是坐了车回家。司机扯了几句现在晚上不太安全之类的话,和聂飞两个本地居民用方言交流。
???他们在说什么?是中文为什么我听不懂?
他们回到温馨狗窝,坐在玄关换好鞋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
“以后我再也不听你的了,好好的下班时间跟你去那个鬼地方。”
“好好好,以后不带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