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戴眼镜了。”祝颂放下了调羹,忽然开口。
祝行昭递给了闻星辞一杯饮料后点了点头。
“怎么想起来戴了?”祝颂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他对祝行昭一直很满意,聪明能力又好。
就是这个性格。
小时候他还觉得这是少年稳重,好事。
越长大,到后面发生了那样的事,祝颂才意识到他性格是真有问题的,但再干预已经来不及了。
“没什么,最近视力不好。”
祝颂没了胃口,“视力不好...你妈让你养的宠物,你说在试养了,养的什么?”
“猫,一只黑猫。”
祝颂还要问,闻星辞已经开心地拿起了餐桌上的手机,“对对,一只黑色的小猫,现在还在吃猫奶粉泡幼年猫粮。”
“看,它现在已经会爬沙发了,但是爬上去就不敢跳下来。”
闻星辞翻着相册里面的视频还有照片给祝颂看。
这是闻星辞第一次这么亲密地照顾一只小猫,他和很多第一次正儿八经养宠物的人一样,每天都觉得自己家的小猫小狗才是最可爱的。
祝颂看了几眼,又去看祝行昭。
发现他听到小猫怎么怎么样,脸上反应不大。倒是闻星辞说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神色间才会有一些笑意。
祝颂有些倦怠。
有的人外冷内热,有的人外热内冷。
祝行昭就是后者,甚至有些极端的冷,连对生命的怜悯与敬畏都没有。
养宠物是想让他明白一个生命的脆弱,也希望他能和宠物建立连接的过程去感受那种生命的美好。
现在好了,他养了和没养一个样。
“我吃不下了,年纪大了没胃口,你们不用管我。”祝颂摇了摇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两个红包。
祝行昭和闻星辞一人一个。
“你们继续吃吧,我现在腰腿不好,就去楼上躺着了。”
保姆过来扶祝颂。
等他上了楼,闻星辞开心地看了红包,很厚的个红包。
“哇,一万块哎,你的呢?”
祝行昭把红包递给他,“一样的,我每年爷爷都这么给。”
晚饭后。
客厅的电视机中放着春晚,闻星辞并不看,只是听个声音。他趴在沙发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着祝行昭。
祝颂眼睛不好,不喜欢太刺眼的白光。所以这里的灯光都做过调整,大多是呈现舒适的暖黄色。
但看着看着,他又听到了窗外烟花绽放的声音。
“叔叔,有烟花!”他惊喜地一下跑到窗边,是附近一些别墅的人家在放。
祝行昭也走了过去。
“嗯,这里的老人每年都会这样。”
“不是不许放烟花的吗?”闻星辞看他。
祝行昭下意识转身。
因为室内很暖,闻星辞那身厚重加长宽羽绒服脱掉了,这会儿穿了一件高领的米色毛衣,头发因为出门被帽子压过的原因,更是软绵绵地贴合着半遮住了眉心,看起来很乖巧。
“因为......”
祝行昭俯低了几分,几乎要额头相贴。
“唔。”闻星辞在一瞬间乱了呼吸后又屏住了呼吸,“因为...什么?”
他下意识顺着问。
“因为他们不听劝。”祝行昭在烟花声中后退了一步,他转回身去看烟花,“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你可以理解成一些退休的特殊人员,不要太过分的话,没人会管的。”
闻星辞已经不在意答案什么了。
他现在纠结另一个问题。
“你刚刚...为什么......”
忽然靠近?
“嗯?”祝行昭去看他,“为什么什么?”
春晚应该放到了小品的节目里,观众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祝行昭的声音在这种笑声中放得更轻,接近于呢喃,“小朋友...你想问什么?”
闻星辞眨了下眼,吸了口气脱口而出,“为什么靠我那么近?”
又为什么后退?
但小品结束了,下面的歌唱节目配合着窗外的烟花,淹没了闻星辞急促又慌乱的问话。
祝行昭笑着抬手,顿了下后,还是放到了脑袋上揉搓了两下,“小朋友,我没听清楚,不如再说一遍?”
他略微弯腰笑着凑近。
“你!”闻星辞歪了下脑袋不让他揉。
却在闻星辞有点恼的时候,祝行昭将手按在了他肩膀上,“别动。”
他的语气温柔又带着可见的认真。
祝行昭上前了两步,轻轻地抱住了闻星辞,“我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