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南都路上遇见了那种事情,他们几人也再也不敢停歇,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一堆受伤的妇孺,他们车上带的伤药,满打满算只让谢明眴一个人使用是恰好够的,但是分出去那么多给其他人,他自己便不够用了。
于是苏逸只能叫人加快速度,尽量在两日之内赶到南都省城。
相比于之前慢悠悠的那段时日,他们的行速快了不少,生怕耽误一丝一毫。
他们当夜就出了双龙湖的范围内,又匆匆忙忙未曾停歇的醒了大概有一日半,终于赶在日头将要落下的时候,进了城内。
他们和那群妇孺道别,为首的青年拱手作揖,真挚道:“多谢各位,若不是你们,我们怕是难以安全到达南都,或许命都要丢在半道上。只是现如今我们身上并没有什么珍贵的财物,如有下次相遇,我定重酬答谢。”
“无碍,这里是一些银子,你先拿去,阿妹受了惊,云娘身上又有伤,去药铺买了药,倒也就你们好过一些。”
苏逸穿了一身素淡的青色锦袍,表面看起来不急不缓,实则语速加快了不少。
他急着带谢明眴去医馆瞧瞧,怕伤口发炎溃烂,怕他觉得疼,又忍着不肯说。
他们最后道了别,两头人马分头而行,苏逸想带着人直接去医馆,却被谢明眴拦下:“我不适宜在外面抛头露面,万一又碰见苏文昌手下 ,又是无穷无尽的追杀。我们还要在这儿住许久呢。”
苏逸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只能这样先应下。
喜安替他们安排的住宿。这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是周围该有的也是一个不少,远离闹区,能够让苏逸安心复习。
他们这才发现,离宅院不远处,便有一家医馆,就在他们从城门往宅子去方向的官道上。
苏逸急忙抽出两张纸,写下了所需要的药材,叫苏月下去抓药。
苏月接了钱袋子,下了马车,转头就钻进了铺子里面,谢九骑在马上,直直的盯着眼前宽敞的官道,目不斜视。
等到苏月终于出来,他才终于肯施舍半分目光,嘴里冷淡道:“怎么这么慢?”
苏月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丝毫不敢有半分墨迹,兢兢业业的抓完药出来就被这人扣上了一顶慢吞吞的帽子,不免有些着急,便没注意,脚下差点一个趔趄,直接面朝地倒下,但仍旧是下意识护住怀里的药。
只是那道身影实在快的迅速,从背后揪住人的脖颈。“怎么这么笨?”
一个眨眼间,苏月被人揪住后脖颈,伸手腾空抓了两下,这才终于站稳,气得扭头看向谢九:“还不是因为你催我?说我慢吞吞的也就算了,还要骂我笨!我到底和你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他狠狠地瞪了谢九一眼,头也不回的就钻上了马车,这回就算是谢九听力再好,也听不见他在说自己坏话,心里有些憋闷。
要不是自己,他肯定就摔成个团了。
细皮嫩肉的,给他疗伤还浪费药。
他又没做错,冲他摆什么脸色。
谢九是真的不理解,但是也只迷茫了片刻,他便迅速的跳上马,驾着马车往宅子的方向赶去。
宅子院落不大,但胜在舒适。
院里栽着一棵槐树,槐树开花的最好时节在六到七月,如今只是堪堪的在枝头挂了个花骨朵,虽然看起来没有花开十分的那种清丽,但是也别有一番独特的滋味,叫人心生欢喜。
谢明眴虽然伤口还没有完全好透,但走路还是能走的,苏逸搀扶着他,先把他送进了屋子,这才又来来回回的同苏月还有谢九搬东西。
苏月清点过东西才发现,这院子里的寝房只有两间,却要住下他们四个人,他便急忙的拽着自家少爷的袖口:“少爷,阿月想和你住一起,不要和谢九一起住。”
这话说的委屈,吸引了谢明眴视线,他闻言挑了挑眉:“可是我受伤了,若是两间屋子来回跑,累着阿逸了怎么办。”
苏月有些纠结不下,他也不想累着自家少爷啊。
苏逸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言分说:“好了,你和谢九住在一起。谢明眴的伤不能拖,我还得照顾他,况且我读书的时间多,你每日进进出出的,让我无法安心下来学习。就暂且先和谢九住在一起,多磨合磨合,遇到事情不要吵架,要好声好气的解决,听到了么?”
院中,谢九已经将车上的东西全部装运了下来,苏逸房间里的书本和被褥,也已经被完全放进了房间里,做完这些时候,他便抱着剑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一旁低眉顺眼撒娇的的苏月。
谢明眴一记眼神刀射过来,他立马挪开视线,有所反应:“老大,东西我已经全搬过来了。”
“我知道,苏月”,谢明眴语重心长的教导:“听话懂事的孩子才讨人喜欢,更何况谢九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心肠好。”
“受委屈可以告状,可是一天告三次,苏公子也会头疼”,谢明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横在你们中间,向着你也不是,向着小九也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又叫我如何去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