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逐渐侵蚀我的身体,导致喉咙仿佛被灼伤一般,我剧烈咳嗽起来,瘫在椅子上再起不能。
玻璃窗倒映出来的女人虚弱如蝉,脸色难看,只剩个身体在不断起伏。
我颤抖着握住话筒,气若游丝:“迪奥,快点,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本以为他会抓住机会讥讽我,意外的是,迪奥对着我的窗户伸出了食指。
食指紧贴着唇峰,他在让我休息。
艾哲红石正式开拍,因为这特殊的规则,全场无人敢举牌要价。
迪奥握住牌子,蓄势待发,我无耻地期待了一瞬,不知道他会脱下哪件衣服作为“资金”,躯干还是不是瘦弱的模样。
我对他没男女之意,单纯想知道这几月他有没有被我养好,以后可是要作为反派称霸世界的,必须有个好身体。
要知道,迪奥在未来的世界可是男女通杀的美貌,一九几的身高,身材健美,无数女人都甘愿为他诞下小面包,而男人则肝脑涂地为他办事。
初见时的迪奥因为生活拮据有些营养不良,但不妨碍他那张俊脸夺目,我这几个月可是精心照料,多少会长点肉吧?
当然想看看他的窘境也是我的私心。
“以外套作为底价,加价为克莱因的族徽——如何呢?”阴影处伸出一只高举的牌子,视线瞬间聚焦,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长发少年缓步走出,站在笼子外,唇角扬起。
尤安·克莱因?!
身为富商之子,他不应该跟我一样呆在桑拿房里蒸桑拿吗?
我瞬间清醒了一些,趴着玻璃把二层三层重新扫了一遍,真的没看到那家伙在任何一个隔间里。
房间是设计好的数量,满满当当地装满了人,这么精心设计的局,绝对不存在差错。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不,是绝对——
尤安·克莱因是幕后黑手。
我伸手勉强地扒拉那张图鉴,重新辨识那一串波浪号,总算是看出来了克莱因的英文雏形。
这么一想就通顺了,刻意的针对,有心的设计,加上他来搭讪时所说的话,这小子,也是个黑吃黑的疯子。
我跪在落地窗前,额头紧紧贴着玻璃,面露苦涩。
但他不是一直仰慕西比拉的吗,为什么要特地把温度调低啊,我真的快支不住了呀……
大厅内,所有人都注目在角落的尤安身上。
尤安站在笼子的外面,无视那些笼中困兽的愤怒与抗议,矜贵一鞠,“各位稍安勿躁,我会为你们解释一切的,但现在,请专注于拍卖。”
“嗯~尤安少爷,您确定要拿克莱因的族徽作为加价吗,如果输了这个拍品,可就要等价兑换给对面了哟?”薇拉收敛了癫狂,礼貌地确认了一遍。
“当然。如果有竞争对手,并且我失败了,我将会以族徽的等同价值兑现给对方。”尤安摘下徽章,抛耍着丢到了空中,“克莱因族徽的价值,在场人不会不清楚吧?”
徽章闪烁着光没入他的掌心。
橄榄枝抛出,等待有缘人握紧。
迪奥的手依旧覆在牌子上,久久不动。
这个加价太过离谱,场内那么多贵族,都鲜少有能跟克莱因家族叫板的。如果说汤伯是伦敦暗处的毒蛇,盘踞着黑暗经济,那么克莱因就是明处的鹰,甚至还能啄两口地上的蛇。
贵族只能在自己的领地作威作福,暗地里相互制衡,明里要被教皇支配,与经济独立自由的商人不一样。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差距,作为平民的迪奥更加清楚。
尤安知道我的真面目,知道我所有的动机,他是个潜藏许久的漏洞,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接近,就被他一口吞噬。
这是他为我打下的算盘,我总算知道艾琳为什么只给我那些预算,他们是同流合污,艾琳早就知道拍卖会的真实面目,可能尤安以什么做了交易,让艾琳特意来骗我入局。
我机关算尽,没有算到人外有人,甚至他更早一步试探了我。
我闭上了眼睛。
这局完败,输的一塌糊涂。
只能使用替身回到前一天了,避开尤安,重新定制计划。
“等一下——我出价。”
人群之中,有人高高举起牌子,掷地有声:“我以自身加价,这样足够抵上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迪奥身上,迪奥摘下斗篷,金色的头发熠熠发光,他临危不惧地面对尤安,不屑一笑:“少爷,你敢跟我对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