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大拇指,表示我很好,不必担心。
隔间里的贵族们犹如展览柜里的展品,楼下铁笼里的代理人们是待宰的羔羊,我兀自站在玻璃窗前,抱臂看着台中癫笑的薇拉。
有意思。我摸摸唇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压抑许久的疯狂终于有处可释。
这简直就是我的乐园啊。
“那么——”薇拉一锤定音,“拍卖,正式开始!”
我活动着手腕,拉着椅子坐在玻璃窗边,看着周围的贵族们丑态百出。
薇拉先拍的是贵族们带来的拍品,那些平时矜贵不已的贵族们争先恐后的脱下饰品,有些桀骜的贵族们不愿委屈自己,于是扯着电话指使楼下的随从脱下衣服来提价。
当然,目的不为那些破烂拍品,而是为了尽早凑齐三件拍品获得解药。
我注意到场所的每个角落都立着摄影机,只一眼便能确认,那是主办方为了止住贵族们的嘴,留下丑照来独善自身。
我特意留心了下乔斯达伯爵的隔间,他面目平静,丝毫不像其他贵族那样满头大汗或是焦躁不安,刚才卷轴上似乎也没有他的罪证,这主办方算是有些良心,不随意坑害有德之人。
拍品才过几件,会场内已经一片惨烈,下面的随从没有人权,无法反抗主人,有些人已经□□,只能缩在角落拿盘子遮挡。
“妈的,给我脱!”
“老爷,我真的没有啦。”
“我压三块金表!我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我势在必得,别跟我抢!平时就跟我不对付,你就等死吧!”
“我向上帝发誓,你绝对会裸/奔街头!”
……
妙啊,我不禁赞叹,主办方真是请各位看了场大戏,这样让贵族捉襟见肘的场面可不多见。
我接上与迪奥的电话,迪奥那头十分吵闹。
他挡住话筒问我:“还不出手吗?”
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出手?不用,我们的目的是艾哲红石。”
“你看出来了?”迪奥轻蔑一哼,话筒对面的他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毒素在隐隐作祟,“我以为你那么笨,一定看不出来的。”
“那你可小看我了,我可是女巫呢。”我拉着电话线叩了叩门,从下方把药丸推了出去,“我把药丸给你送去,你先吃。”
迪奥没跟我客气,他向来惜命,这性命攸关的事情不反驳倒也免了我的口舌。
我看着他把药丸吞下,重新抓起电话与我沟通:“拍品过半了,不如你跟我说说,你看出来了什么吧。”
“考验我?”我勾着电话线不断缠绕,掀起嘴角,“也是,毕竟你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这种靡乱荒唐的事情确认下也是没错的。”
那头的迪奥不说话了,我在上面看的分明,他的脸黑了一瞬,作势要挂断电话弃我不顾。
卧槽不行啊,他不接电话就不会给我举牌子,不给举牌子我就没法搞药,他现在拿捏着我的小命啊。
我不能在这薨了!
我连忙软下声音哄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别这样,我装一下嘛……”
“呵。你也知道命在我手上?”
“……”我不语,迪奥那么机敏,一定早就发现了这规则中的漏洞。
看似发号施令居高临下的贵族,他们的命脉其实都掌握在下面那些所谓的仆人之手。
认知里,下人无法反抗上位者的发号施令,但在这里,贵族只是困在死亡里的普通人,他们唯一与外界的联系就是那电话机。
如果有聪明人仔细观察,那么就可以发现,只要不听不闻,无视发令,就可以保住在这一环节里的底裤。
甚至,可以掌握他们的生死。
聪明人属于极少数的,有人注意到这一漏洞,故作接电话的模样,虽说可以在下面那一锅粥的局面里蒙混过去,却躲不掉位于上面的我们。
“拍品快没了。”迪奥说。
看到台上的拍品越来越少,我知道,得加入这场荒诞的竞争了。
“当然,这才是主角该登场的时候。”我睨着眸子,胜券在握,“毕竟这主办方千辛万苦的设这么个场地又把我请来,可不能让他的心血浪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