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暗深渊里唯一的救赎。
我陷入了梦境。
我不会做梦,偶尔会在附身时进入原身的梦里,这些梦一般都是原身的记忆,我无法操控梦境里的身体,只能成为旁观者。
我看见艾尔西亚的曾经,她曾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里,父亲是一个游商,母亲是东方来的一个舞娘,两人相知相爱后生下了她。
作为家里的长女,她自小就独立坚强,将去学校的资格让给妹妹后,她与父亲学起了经商。
艾尔西亚天资聪慧,很快就成了父亲的得力助手。后来一场涝灾席卷了居住的小镇,她第一时间放出了物资救助镇民,并组织受助的镇民以劳动相抵,没几个月镇上就恢复了食物供给,还可以不断输出给外镇,她成了人们口中美誉满载的善人。
不费吹灰之力之力让全镇的人都成了自己的免费劳动力,不得不说艾尔西亚还是很有头脑的。
只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栽在别有用心的奥斯汀身上呢?
我借着艾尔西亚的眼睛欣赏了幸福充溢的世界,这与我生活的环境不一,这里只有和谐和美满,我由衷的感到放松。
转折在艾尔西亚第一次出镇远游。
艾尔西亚想要亲眼看看世界,她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在一个明朗的清晨出发,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箱子。
她边游行边学习着知识,为了纪念自己的远游,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留下当地独特的花,做成干花后别在箱子上。
箱子上很快挤满了花儿,她决定在箱子占满干花后回家。
我看着那最后的空隙,心中隐隐不安。
艾尔西亚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在版图的最西方。
这最后的城镇十分偏僻,且里面的居民从不与外界交流,外界对于这里的了解稀少,抱着十足的好奇,艾尔西亚跋山涉水来到了西边。
地图上只有大概位置,并没有标注具体在哪,只知道在一群深山怀抱中。
这一路颠沛流离,山上荒无人烟,她带着箱子,夜里支起帐篷睡在里面,饿了摘果子吃,渴了接早晨的露水,明明那么艰辛,却丝毫没磨灭她的坚定。
不清楚走了几天,艾尔西亚走出了第一座山头。
不巧,她遇上了当地恶名赫赫的土匪,因为长相貌美,她被绑进了匪窝里准备送到奴隶市场/贩卖。
艾尔西亚没有善罢甘休,一直保持警惕寻找着逃跑的突破点,在被绑走的马车上,她遇见了其他被抓的人们。
因为商人的身份,艾尔西亚早就养成了自保的习惯,她将身上藏的匕首掏出,割开了所有人的束缚,并将身上藏的其他自保刀片分给了他们,与他们确定逃跑计划。
最拐角有一个沉默不语的人,他披着黑色的帽兜,一个人坐在角落无言地看着这一切。
“给。”
艾尔西亚把最后的匕首递给了他,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看到黑色的帽兜下白似雪的发丝。
那人没接,头偏向了一边。
样貌特殊的人会卖出更高价,艾尔西亚心善,以为这是个性格内敛,经常被人欺负的白化病人,于是坐在了他的身边,开始给他重复自己的逃跑计划。
这匪帮看似团结,实则有很多破绽,她的计划完美实施,趁着土匪们休息的时间,他们迅速冲出马车朝着制定好的路线跑去。
艾尔西亚是最后跑出去的,她要确定所有人都离开。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她注意到了那个角落的人影依旧低着头,出神地望着车外的天空。
“走!”
艾尔西亚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他往外跑。
“跑不掉的。”
那人顿在了车厢处,离外面的世界只有一足之差。
外面一片混乱,土匪们忙着捉逃亡的人们,无暇顾及车厢里的他们。
她本以为上天会给予她一个美好的逃亡日,但天色一瞬间阴沉,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虽然让土匪的行进更加困难,但也毁了她完美的想象。
“下雨了。”那人声音低沉,“上天都阻止你。”
“上天是希望我有一个浪漫的逃亡经历啊。”艾尔西亚迅速解决掉了靠近的一个土匪,朝着那个阴沉的人扬了下眉,“命由己定,不管过去多操/蛋,未来还是自己决定,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拉住那个怪人,在雨幕中不断奔跑。
凉凉的雨滴噼啪打在身上,树影从身边快速闪过,飞鸟嘶鸣着从头顶掠过,激烈的心在胸腔里鼓动。
她期望着走出这片密不透风的森林囚笼后是温暖明媚的明天。
我的心随着她飞了出去。
我在她的身体里,感受的到她的喜上眉梢。
但也是在她的身体,我感受到了一落千丈的绝望。
绝望感如潮水一般吞没了呼吸,窒息感遏制住了我的口鼻,艾尔西亚跪坐在淤泥中,空洞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不停从眼眶掉落。
雨水压倒性地泼在她的身上,披着斗篷的人群如城墙般围绕,他们的身后是土匪,身前是那个白发黑袍的男人。
男人如雕塑般完美,白发红瞳,雨水顺着他的湿发滴落,又顺着染血的刀尖落下,融进了泥土里。
这是一场狩猎,她是猎物,是宠物,是引起了猎人兴趣的玩物。
所有人都没有跑掉,这是猎人精心设计的一场局,让他们的死亡有借口说明。
“你好,我叫奥斯汀。”白发的吸血鬼将刀扔到一边,对她伸出了手——一如艾尔西亚想带他逃跑那样。
艾尔西亚红着眼扑向了刀,想杀了那个恶魔。
即使奥斯汀被洞穿了身子,在刀拔出来的那一瞬,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艾尔西亚活了下来,她被奥斯汀选中成为活祭品。
她被关在华丽的公馆里,手脚被长长的锁链禁锢,她哪也去不了,每日被女仆强行喂食,为的就是在下个月食之夜将上好的处子之血献贡给石鬼面。
我闭上了眼。
面对石鬼面,她又一次活了下来,成了奥斯汀心中完美的容器。
奥斯汀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容器,慢慢接近,以爱之名牵住艾尔西亚的心。
艾尔西亚不愿屈服,最后竟成了奥斯汀彻底的沦陷,他着了魔一般的想要看那么倔强的女人示弱的模样,他疯狂的迷上了艾尔西亚。
他要艾尔西亚属于自己,不止躯体。
任凭谁也想不到奥斯汀的病态,除了无休止的禁锢,占有,他还自导自演了一场大戏——放火烧了艾尔西亚的故乡,故作好心带她回去,帮助她救火,暗中早已布下了眼线杀了她的亲人。
艾尔西亚被蒙在了鼓里,一无所知的受害者趴在犯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旁纵火者轻柔地抚摸她的发,小声地安慰。
旁观者的我看见了,那噙在奥斯汀嘴角的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