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回事?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迪奥去哪了,我得先找到他!
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的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急匆匆地提裙跑向广场。
“那个布兰度家居然破坏禁令啊!”
“是啊是啊,愿神原谅这愚昧的人吧。”
“这可是要拖累我们的啊!今年的税赋又要涨了。”
离广场越近,我听见的杂言碎语就越多,等到我到了广场中心时,我已经把前因后果理得差不离了。
时近丰收节,领主的长子特尔·卡佩特行,不知怎的就屈尊降贵的来到了贫民街,看到了布兰度家院子里的山茶花苗。
远远的就能看见人群围成一团,缝隙间透出迪奥的金色发丝,隐约还能听见血肉碰撞的声音和一阵阵低吼。
我大感不妙,奈何人围的实在太多,一介女子身躯实在无法挤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迪奥被骑士一拳打趴在地上,而达利奥跪在特尔的边上,一副狗腿模样地训斥着迪奥:“早让你拔了那些苗,非要得罪领主大人!我的上帝啊,宽恕我的儿子吧!”
特尔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车上,睥睨着地上苟延残喘的迪奥。
他翘着腿,眯了眯眸子,“还不认错?”
迪奥趴在地上,倔强地抬头,勾唇笑道:“我没错。”
特尔怒了,抬手道:“给我打到服为止!”
这样打下去真会被打死的!我骇然,却无法冲进去解救迪奥。
伊莲娜是贫民街人人避讳的布兰度家的黑户奴籍,冲进去又能做什么?被当场拿下赶出伦敦城吗?
自己又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动替身把迪奥带走,掌握大时间穿越花费了不少时间,我还没学习如何控制时间。
要一次次回溯修改群众的记忆?这会把表盘上的时间耗光的,表格走完,我就会被强制遣送出这个世界。
想到手上还挎着篮子,我躲开人群到边上换上了长袍,并把篮子藏起来——因为害怕达利奥看出篮子是自家的。
我装作路过的样子,在人群外面呆了一阵才慢慢走进去。
有人注意到披长袍的我,不禁捂嘴出声:“西比拉小姐!”
这声并不小,话音刚落前方的人就纷纷回头探望,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惊喜。
人群自觉分成两拨,为我让出了位置,我从容的从中间经过,来到了聚焦中心。
迪奥只抬眼看了我一眼,就迅速咬牙撇开视线。
他浑身脏兮兮的,鼻青脸肿,嘴角还渗着血,模样狼狈。
我扫了一眼现场,向特尔行了礼,“特尔少爷你好,真是荣幸,路过此地,听到闹腾腾的,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特尔蹙眉盯着我看了一阵,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平民来找死,语气不善:“一介平民还敢跟贵族攀谈?”
他身边的骑士看出了我的身份,忙凑到特尔边上悄悄说道:“少爷,这是西比拉小姐,就是最近镇上那个很神乎的东方算命师,预言出奇的准,每次都能准确说出彩票开奖号。”
“哦?”特尔挑了下眉,一手拖住下巴,颇有兴趣地看着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女士,可以展示一下你的算命术吗?”
闻言,我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舒了一口气后,我说:“自然可以,为大人展示实属我幸,但我想了解一下这孩子闯了什么祸呢?”
特尔也不绕弯,直言道:“私下种植山茶花,这是这块领地的禁忌。”
我佯装诧异,随即道:“原来如此,那这肯定是该打,大人一定要下重手让他记清楚。”
“你!”迪奥气急,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目光凌厉的就像刀子一般。
然而压制他的骑士只一脚便把他的倔强踩了回去。
我开始与特尔周旋,“大人,这孩子曾与我有萍水之缘,不如以我一次施术来换他一次错误如何?”
特尔哼了一声,并不打算与我这等不知来路的人交易。但马车内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放了那孩子吧。”
“母亲……”
特尔有点不服,但母亲的命令不得不从,最后还是挥手让骑士松开了迪奥。
迪奥满脸恨意,捂着流血的额头看着我的背影。
马车车帘被人拉起,从里面走出一名气质动人的女人,褐发棕瞳,华冠丽服,被身边的女佣扶持着下了马车。
这位应该就是领主夫人艾琳·卡佩了。
“你好,西比拉小姐。”艾琳颔首示意,身边举着遮阳伞的女仆欠了身子。
“夫人你好。”我边行礼边问道:“曾听说夫人十分喜爱山茶花,可为什么不让整个领地都开满这个花呢?”
艾琳慢慢悠悠地抚了抚长发,道:“因为山茶花在这里从未盛开过。”
从未盛开过?我诧异了,按理说这里的地理环境并不极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但我又想到了迪奥守着的几株苗,光秃秃的,确实连花苞都没见着.
艾琳双手交叉于腹前,仪态优雅,“小姐,我听说过你的逸闻,很早就想来拜访你,今天正好有机会就来了,但消息只知道你在平民街附近活动,并不清楚你住在哪。”
她轻轻一笑道:“看来上天是不会辜负有缘之人的相见。”
原来如此,这就是贵族车队会出现在贫民街的缘由。
我点了点头,一切好像都能连上了:“夫人,若是我现在能当场催开一朵山茶,可否手下留情饶过这孩子一命?”
艾琳回应道:“当然,这也是我今天来这找你的缘由。”
我闭了下眼睛,思考着自己需要用多长时间来回溯找缘由。
似乎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但当那颗苗从马车里被搬出来时,我突地打了个寒颤,头皮都在发麻。
很熟悉的感觉。
那似乎是魔石的气息,是替身的能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