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被洗菜水打湿了,江灼摔得狼狈,但她笑吟吟的,像第一次玩水的小孩。
阮桐栀却慌了,她们在录节目!
四下开阔的庭院里,摄像头还在对着拍,一旦压不住被曝光,她被雪藏就算了,大不了去当健身教练混口饭吃没问题,江灼怎么办?
江灼这么急着赚钱,这下不仅赚不了,还会因为违约被起诉赔款,她有钱填得了这个窟窿吗?有的话,也不会这么拼命赚钱了吧,她会不会被限制消费?黑了征信?
实在不行,卖房子带她远走高飞。
这么紧张地想着,阮桐栀看向摄像和收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脖颈都僵硬了。
但两位老师都没什么异常反应,矜矜业业地工作。
收音师跟了她们一天,还冲她摆手,示意摄像机开着呢,认真点,别乱看。
阮桐栀这时终于发现这两人都在她侧面,和江灼隔着一个她,又恰好成一条直线,除了她,江灼的动作还有浓密的卷发遮挡,种种巧合,让摄像师和收音师什么都没看出来。
感情担惊受怕的只有自己?
但阮桐栀长长松了口气。
江灼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怎么了?”
看着这个罪魁祸首还在笑,阮桐栀就想把她暴揍一顿。
“你们怎么回事?洗个菜也能摔?”国霖在菜园里拔了一把小葱,刚回来就看见两只小脏猫,“赶紧洗洗去,换身衣服,不然怎么录。”
江灼心情好嘴就甜:“好啊,婶,我们很快回来。”
国霖也蹲下来洗小葱:“不急不急,你们慢慢洗,去超市的还没回来呢,有新然在,你可等着吧,一准闹幺蛾子,快去吧,啊。”
阮桐栀和江灼去洗澡换衣服,摄像师和录音师不好跟着,拍到民宿的小楼门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大家的行李已经被提前送来,在客厅排成一溜,看来晚上还有个分房间的环节。
江灼翻出衣服,转身冲她调皮地眨眼:“一起洗吗?”
“你自己洗。”阮桐栀刚才受到惊吓时,半截袖子浸了水,沉沉的,也找了件衣服准备换。
助理导演是个女孩子,走过来说:“二位老师,一楼二楼都有浴室,建议老师们用二楼的,宽敞点。”
“你去二楼吧。”说完,阮桐栀走进一楼的浴室。
她正准备关门,一只手突然扣住门,江灼强行挤了进来。
阮桐栀压低声音:“你疯了!”
江灼一笑,上前一步把脑袋轻轻搭在她肩头,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姐姐,真拿你办法,只有你知道,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阮桐栀原本就生气,听了她莫名其妙的话更是来火,担心动静太大被听见,她没有推开江灼,只是蹙眉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耳垂忽的一烫。
江灼一愣,抬起头,下巴依旧戳在她肩头,滚烫的呼吸就这么落在她耳尖,然后理所当然道:“你让我亲你啊!那是什么地方?你看,我都没有犹豫,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由着姐姐。”
你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阮桐栀咬着压根狠狠地想。
一想到从头到尾只有她在担心。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蹙眉:“我是想给你卷袖口,不是让你亲我,你误会了。”
江灼一震,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仿佛想从这双眼睛中找出撒谎的证据,然而自己眼底的神采却一点点消散。
她低下头,失魂落魄道:“哦,我知道了,那是我误会了。”
认清现实后,江灼拿着衣服,转身往外走。
阮桐栀松了口气。
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江灼忽的转头,脸上和眼神都恢复之前的神采,笑容潇洒:“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看,现在你不会怀疑了。”
一时间,阮桐栀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喃喃,小疯子。
·
阮桐栀肩头沾着江灼的味道,强烈又霸道,也去洗了个澡。
等她出来,正好看见顾止和段新然吵吵闹闹地回来,跟着他们的摄像师和收音师都在努力憋笑,看来是拍到好东西了。
沈岳站在厨房门口,招手道:“回来了,赶紧的,要做饭了。”
国霖提议把餐厅里的饭桌搬到庭院里,在虫鸣声中和满天星斗下吃晚饭,得到大家的赞同。
只有段新然这丫头脱口而出:“确定不是在蚊子咬中吃饭?”
这欠揍的语气,阮桐栀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人缘这么好,太会来事。
煮米饭来不及了,晚饭的主食是挂面,卤子有青椒肉丝、鸡蛋酱以及茄子卤,凉菜是拍黄瓜,青菜是酸辣土豆丝和白灼芥蓝,另外还有不限量供应的面汤。
菜是沈岳切的,灶是国霖掌的,夫妻配合娴熟利落。
从他们做菜开始,导演就带着摄像师拍,菜摆上桌后,还各角度拍了十分钟。
阮桐栀想起来,上一季的餐费要嘉宾自己赚,结果每到吃饭就乱成一锅粥,导演的确吸取了一点教训,这一次菜肴可口完美,他要一雪前耻。
录了一下午,阮桐栀已经饥肠辘辘,国霖的手艺没话说,她和沈岳两口子都是东北人,做饭也是东北口,卤子都十分下面。
就是在盛面汤的时候,段新然要喝鸡汤,被国霖拍开蠢蠢欲动的手。
“没炖好呢。”国霖道。
嘉宾们吃饱喝足,那边节目组也开始吃盒饭,国霖做的不少,尤其是卤子,节目组也就不客气地打扫干净,并且表示不增加伙食费。
饭后开始录制,导演宣布接下来两天的任务,两人为一组,表演比赛。
剧本是一个网络段子,被许多网友重新自作上传,演绎出BE美学、笑出泪等等至少上百个版本。
阮桐栀也刷到过,大概是一对情侣之间,男骗女、女骗男、男又骗女、女又偏男,每骗一次都已经自己完全碾压对方,层层翻转,互相套路,非常考验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