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本意自然是奉承主角,让主角开心,谁知季修白听了这句话之后“哼”的笑了一声:“被你看上也是我的荣幸吗?”
贺易凡:“……那自然不是……”
干巴巴地说了这一句话后,贺易凡作为一个典型牛马,最大愿望就是天降一百万把他砸晕的打工人,忍不住和季修白探讨起来:“话说一开始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条件呢?如果你接受,你就可以拿到五千万和一个寸步不离跟在你身后的取款机,有什么不好吗?你的学费、你妈妈的治疗费以及参加各种舞蹈比赛的机会就都不是问题了。”
季修白瞥他一眼,淡淡开口:“庸俗。”
贺易凡“啧”一声,自己也承认是庸俗,遂闭上了嘴。
十分钟后——
季修白看着窗外,细长的手指在玻璃上一下下敲击着,语调毫无起伏,但仔细听能感到隐约压抑的怒火:“如果刚才我哪句话冒犯了您,可以把我赶下去,而不是在这里耗着。”
而此时贺易凡终于找到了车子启动不起来的原因,一拍方向盘:“原来是没油了!”
堂堂身家过亿的总裁,掰扯车子半天而车子竟然是没油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有点丢面子,贺易凡为了在季修白前面挽尊,斥责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拿着工资不干事!开除,通通开除!你别拦着我,今天就开除了他们……”
季修白眼尾一跳,视线慢悠悠地转到贺易凡身上,唐突地发问:“别这样虚张声势嘛,和我呆在一起很爽吧?”
“直接说不就好了,还用得着这种小儿科的伎俩?”,他忽然俯身逼近贺易凡,膝盖抵在贺易凡腿间的座椅上,纤细的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领口,扑在贺易凡耳边的气息带着他刚刚吃过的草莓的酸涩,“你想做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贺易凡楞住了,他很明白季修白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毕竟原主看上了季修白,强取豪夺把季修白养在身边,说到底就是为了床上那桩事,季修白不齿、愤恨,他都理解——正因为理解,他更是有苦说不出:天知道他是个多直的直男,结果穿到这里成为个变态反派不提,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解释是没办法解释的,贺易凡只好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据说人在绝境时会想起自己最熟悉的东西,贺易凡就拿出了他最熟悉的PUA话术:“小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因为和我在一起,你现在站在了比你的同龄人更高的平台上,拥有多少资源、人脉、机会这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这是诚然不假的,”贺易凡摆摆手,一脸“你不用感恩戴德”的大度,“但也正因如此,你更不能飘,要脚踏实地,像现在,排练要迟到了,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你怎么会还想着那些事呢。”
“小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所谓久病成医,贺易凡在长年累月被无良老板PUA过后也学会了一套套的官话,不过病人深入了解疾病后可以成为医生治疗自己的病症,打工人贺易凡把老板的每句词都倒背如流也成不了老板。
季修白怔怔地瞪着贺易凡,工笔画般的眉毛蹙起,嘴巴预备反驳地嘟起,活像一只炸毛的珍珠鸟。
许久,他把视线重新转向窗外:“换辆车吧。”
贺易凡有句话还是没说错的,这次的排练是为一个月后的交流演出准备的,演出的机会来之不易,而这次的交流演出于他而言又有着额外的意义,他不应该因为排练迟到这种事情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换了好几辆车都因为各种原因开不起来,只有最后的一辆辉腾,虽然车身上沾满了泥土鸟粪,但总算是能用。
把季修白送到了剧团门口,贺易凡靠在方向盘上,本打算摆个pose,让季修白记住自己帅气多金的形象。然而手机“叮”的一声响,看着那条消息,贺易凡不自觉地脸和手机越凑越近,眼睛越睁越大。
季修白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问道:“那个文件夹果然很重要吗?”
贺易凡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抬头,看向季修白,无声地开口:“不,应该说是那二百块钱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