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回应,而是抬起头望着天空,目光游离。片刻后,他轻声说道:“福泽先生,你认为,人生在世,是有什么必要的意义吗?”
翡翠曾告诉太宰:人生的意义是由活着的人赋予的。
明明答应了要陪他一起寻找的,结果又在半途抛下他。
果然是……
“我想翡翠女士将你托付给我,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样子。”社长叹了口气,他明白这种自以为被抛下的感觉。
“至少翡翠女士承诺过只是暂时的,她的信誉一向不错,不是吗?”他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苍白无力的话语显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社长只好拍拍太宰治的肩膀,示意他进屋。
太宰治终于迈动脚步,跟着社长走进侦探社。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不知盯着何处。
社长则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他缓和情绪。
太宰没有动作。社长也明白,有些事情只能由时间去解答。而此刻,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乱步从房间里走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过于沉默又尴尬的气氛。
他只是扫了一眼,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不会真把这里当作什么托儿所了吧。”乱步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在这句话谁也没有听到。
“社长,翡翠跟你说了什么?”
社长一五一十地转述了翡翠提供的有关三月七的情报,乱步点了点头,“还挺简单的,看来最近发生的也不尽是些坏事嘛。”
说着乱步的视线扫过桌上摆着的日历表,发现了一个让人兴奋、至少他自己很兴奋的事实。
“社长,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我们去参加新年祭典吧!”
“什么?居然已经快到年底了吗!我到底睡了多久呀!”被晶子检查过身体暂无大碍的三月七刚推开房间的门就听到乱步的话,既高兴又懊恼地凑上前,这时才发现侦探社里多了一个人。
“呀,我见过你!我记得你是叫……太宰治,对吗?”
太宰治点头当作招呼,仿佛看着一出闹剧似的旁观着侦探社众人的互动,那种喜悦的氛围几乎令他作呕,又不自觉地感到一丝怀念。
门外的街道依旧喧嚣,行人匆匆而过,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太宰,你要来吗?”等众人差不多决定过年的方案后,三月七期待地眨着眼睛看向太宰治,“来嘛来嘛,人多才热闹呀!”
若是放在平时,太宰一定会拒绝这种多人聚会的主意。
但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翡翠的话。
“你也要向前走啊,太宰。如果一直等在原地的话,是不会有人愿意向你走来的哦。”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答应了三月七的提议。
三月七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上前一步握住太宰治的手,“太好了,我绝对会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年会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三月七小姐。”
“这么生分干嘛,叫我三月姐姐就好了!来,叫声姐姐来听听~”
“请容我拒绝。”
太宰治此刻并没有意识到,即使他躲开了三月七的靠近,但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即便他或许会拒绝承认,侦探社和翡翠一样,都带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那便是太宰治此人真正的所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