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吓得一个激灵,快要迈出得左脚还未收回,就被季佩泽拽进怀里。
下一刻,右前方的一个架子倒了下来。
谢秋惊魂未定,心脏怦怦直跳,双手抓着季佩泽勉强站稳了身形。
“有磕到吗?”
谢秋摇摇头,后退两步,与季佩泽拉开了些距离。
倒在地上的木质架子被季佩泽重新扶起,上面一块隔层断了。
谢秋指了指架子上的豁口,说:“磕坏了。”
“年份太久,木头不太结实了,我先把它挪出来,明天换个新的。”
谢秋实在搞不懂季佩泽要干什么,问:“为什么挪动他们,原来的布局不是挺好的吗?”
季佩泽指着灯的开关和插座,说:“把床头挨着灯的电源,你晚上关灯方便,也不用怕黑了。而且,不挪动也不知道这个架子腐朽了,万一哪天突然像现在这样倒下来,更危险。”
“哦。”谢秋感觉胸口某个地方怪怪的,“季佩泽,你为什么……”还没说完,被季佩泽拖着懒散的声音打断。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季佩泽把最后一块歪斜的板子挪正,对谢秋说:“如果实在想做点什么,帮我拿个扫把过来吧。”
谢秋努努嘴,出去找扫把。
出了卧室,谢秋还是觉得奇怪。
季佩泽为什么愿意让他住在这里,还给他整理房间,还换新家具。
难道对他有所图谋?
可谢秋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被图谋的。
谢秋拿着扫把回到卧室,见坏掉的架子已经被挪到门外,家具也已经放置好,说:“我来扫地吧。”
季佩泽没拒绝,主动让出空间。
地上没有垃圾,只是时间长,积了很多尘土。
谢秋扫的很快,而且很干净。
季佩泽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客气道:“以后卫生就交给你打扫了。”
“你没来之前,宅子的卫生都是我打扫的。”
“准备向我邀功?”
谢秋蹙起眉毛,正要反驳,季佩泽欠儿吧唧道:“开玩笑。”
他拿出手机让谢秋挑选床上用品,打电话叫人送来。
约定的时间在十二点前,在此期间,季佩泽也不知道要干点什么,索性躺摇椅上刷手机。
小狸花猫又从墙沿翻了进来,它来找谢秋,见谢秋安全,低头蹭了蹭对方的手心,安心地离开。
“这只猫你养的?”
“不是。”谢秋从地上站起,来到院子的水缸旁数了数鱼,见鱼没少,又继续道:“花花是野猫,它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我很讨厌它。”
季佩泽把视线投向鱼缸,说:“因为它偷你的鱼?”
谢秋点头,“我在河里捉了好几条小鱼小虾养在这个缸里,养了一个多月,没想到有天醒来,看到有只猫蹲在缸上,把里面的鱼全部捞起来吃进了肚子里。我很生气,把它赶走了,但没想到第二天它又来了。”
季佩泽笑道:“来蹭饭?”
“对,可能第一天赶它的时候不是很凶,第二天直接正大光明的向我讨鱼吃。”谢秋说到这里,嘴角微微弯起,“我指着鱼缸和它说教一通,它应该是听懂了,过了几天,叼着一条鱼来找我。”
季佩泽从躺椅上起身,脸上笑意更深:“你收了吗?”
“鱼已经死了,我收它干嘛,留给花花加餐了。”谢秋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季佩泽旁边,“后来它就天天来找我,我有时间的话就带着它一起去河边捉鱼,一半给它吃,一半带回家养在缸里。”
“那它还会来捞鱼缸里的鱼吗?”
“会。花花不是每次都能捉到鱼的,有时候找不到吃的,就会来找我,它现在捞鱼前会提前和我打招呼,实在找不到我才会自己捞,这种情况一般是它好几天没进食,我如果发现鱼少了,会带它去河边给它捉。”
“这样说也相当于是你养的了。”
“不是!”谢秋扒着季佩泽的摇椅,表情十分严肃,“花花不需要靠我来养,它自己很强大,但是野猫在外面生存太困难了,还会有其他的野猫跟它争夺。我只是花花的朋友,在它需要的时候帮助它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秋似乎想到了什么,语调低落下来,“而且,在我需要的时候,花花也会来陪我。”
季佩泽短暂地愣了一下。一个可以和野猫达成如此大共情的人,到底是脆弱敏感,还是坚强顽固。或许两者都有。季佩泽萌生出解谢秋的念头,他问:“平时除了和猫捉鱼,还做什么?”
“睡觉多一点,不睡觉的时候打扫院子,或者出门闲逛。”
季佩泽正要接话,谢秋忽然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好久没出门了,你想跟我一起去外面走走吗?”
那道目光纯澈,热烈,季佩泽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等送来用品把卧室整理好,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然后季佩泽跟着谢秋出了门。
这个村子居住的人不多,有些宅子甚至都荒废到院里杂草都快要从墙里漫出来。
走在村间小道,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耳边是谢秋碎碎的讲话声,每走到一处地点,谢秋都会跟季佩泽介绍。
季佩泽没想到能从谢秋身上看到这么鲜活的一面。
刚刚入夏的天气有些炎热,太阳也正当头顶,季佩泽就这么跟着谢秋在这乡间小巷,任凭汗水布满额头。
“这棵石榴树结的石榴特别甜,是我去年发现的。现在才刚长出果子,等再过两个月就熟了。”谢秋指着一家院子门前的石榴树,对季佩泽说道。
石榴树长得很茂盛,盘根错节,树干很粗,枝叶繁密,上头还挂着密麻的青石榴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