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佣将门推开一道小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才说:“我也从中医那儿听说,他的病不好给他开药,但马上就是复活仪式了,要是祭品不完整的话,恐怕会影响到巫师你的计划吧。”
“清影让你来的?”芙舟问。
男佣屏住了呼吸,不过芙舟的表情很平淡。
房外,贴着墙的陈清影呲了牙,她来提这件事肯定不好,芙舟把楚湛当敌人。
但是楚湛这碍事的再这么下去,真就妨碍了他们的计划,机会可是很难得,错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下一次。
所以就叫男佣来跟芙舟说了。
昨晚陈清影跟芙舟擦肩而过后看向楚湛,后者的情况好了些,就猜测起芙舟是不是碰了碰楚湛。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芙舟站起身,拿过放在柜上的黑帽。
男佣帮他合上了门,转眼一看,陈清影早消失不见了。
芙舟下楼时,看见陈清影正等着他吃早餐。
“早啊。”陈清影看过来。
“早。”芙舟加快步伐,“什么时候出门?”
“吃过早饭就出门。”陈清影说,“我们得小心行事,免得不小心被陆严他们看见了。”
芙舟点头,开始用餐,面包烤得酥软,牛奶是刚刚好的温热。
“他终于肯喝药了。”男佣来上餐,把一盘漂亮的小番茄摆好,“不过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几乎全散了,还好他还没咬。”
“把我们这儿当疗养院了吗?”芙舟恼怒。
陈清影默默端起牛奶,喝了口。
“等我们回来再说吧。”芙舟对男佣说。
“好的。”男佣回答。
芙舟跟陈清影一去就是一整天。回到家已是深夜。
两个男佣等着他们,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
等芙舟喝过一杯热茶后才说:“他又不肯喝药了。”
“他怎么那么烦啊?”陈清影气道,“忙了一天回来还要照顾他?看来我们真正是医生啊?”
“也好。”陈清影往沙发垫一靠,“等这事完了,我就学医去。”
芙舟很是淡定地放了杯子,“我给他端药去。”
“我这就去重新泡一杯。”男佣走了。
陈清影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看着芙舟的脸色,寒蝉噤若。
这不算什么,芙舟心想,这不算什么,等这件事完了,他就永永远远不会跟楚湛见面了。
他端着药杯来到了地下室门前,心生烦躁,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恨不得把楚湛赶出去。
他推开了门,板着脸看去。
“巫师大人。”楚湛原是坐在床边的,见到他,双眼亮晶晶地站了起来。
真烦啊,赶也不能赶,丢也不能丢。
“按时喝药,祭品不能出一点差错。”芙舟走到他面前,把杯子递给他。
双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他的脸虚虚的,他忽然探头,芙舟就把他的脸看清了。
清得不能再清了,棱角分明的脸立体英俊,漆黑的眉眼带着闪烁的笑意,红润的唇扬起来。
“我看你不需要喝药了。”芙舟依旧是板着脸。
“刚退了烧。”楚湛接过杯子,指尖故意挨一挨芙舟的。
芙舟露出嫌弃的表情,赶紧收回了手。
“但是那个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楚湛一口喝光了药,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唇瓣更加红润了。
芙舟看见他双臂上缠着的绷带脱落了,问:“男佣不是重新给你缠了吗?”
“忍不住。”楚湛伸出手臂,指着红印说,“感觉到躁动,就不小心咬了一口。”
“你不会咬别的东西吗?”芙舟说,“你不会想用这种方式逃跑吧?”
“巫师大人,你们害怕我逃跑吧?”楚湛仰脸冲他笑道,退烧之后的一张脸简直在发光,多么不合时宜。
“其实你在这里,我干嘛要逃跑,你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但是病发的时候太难受了,我想我还是会忍不住咬自己的,除非,”他佯装为难道,“有人能挨着我贴着我一下。”
“装模作样。”芙舟指着地上的链条说,“发病的时候你怎么不咬这个?咬了就会清醒。”
“我的牙不要了?”楚湛反问。
他这语气让芙舟感觉有点傲了。
“你以为你是谁。”芙舟翻了个白眼离去。
“是巫师大人的祭品。”楚湛看着他的背影,又是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真是不得劲。
“如果巫师大人不发发慈悲的话,我这个祭品恐怕不能保证是完整的了。”
芙舟拉开了门。
“巫师大人,半小时后见好吗?”楚湛叹道,“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发病了。”
芙舟摔门而去,气得叉腰,明明是该自己报复他的时候了,凭什么又要被他摆一道。
忍耐着,芙舟忍了一路回到房间,才一拳锤上枕头。
半小时后,芙舟躺上了床。
可是男佣来敲门了,“巫师大人。”
怎么他也这么喊了,真叫人烦,芙舟闭上眼睛。
“他又把胳膊咬破了。”男佣说。
芙舟想到,还有几天就是复活仪式了,黑着脸起了身。
“巫——”男佣面前的门猛地被打开,芙舟的眼神阴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