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薛仁板着脸。
进了屋后,薛仁把衣领子放下来,又跺跺鞋上的雪。
男佣端着茶具走出,薛仁把芙舟一看:“你日子过得倒滋润了,朗语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芙舟沉着脸坐下了。
“你还坐得住?楚湛在哪儿?”薛仁问。
芙舟起身,“跟我来。”
下楼梯时,跟在他后面的薛仁说:“杳杳从教育所出来了,一个神秘人交的钱,现在回春意孤儿院做事了。”
“木铃跟梅露开了家店,也是一个神秘人给的钱,小智跟李光明进了公司,也是神秘人安排的,至于陈修陈为,去旅行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钱。”
“芙舟,那个神秘人就是你吧?”
“不是我。”芙舟实话实说。
“那还能是谁?”
芙舟不说话,下楼的脚步越来越急。
“就他一个人。”在这安静的氛围里,薛仁的声音似乎染上了哭腔,“不知过得是好是坏。”
“到了。”芙舟说。陈清影跟一个男佣还在里面,但是薛仁急着要找楚湛,也没办法。
薛仁拧开门就质问:“朗语到底在哪里?”
陈清影跟男佣一齐回了头,坐在床边的楚湛看向芙舟。
他们在给楚湛的两只手缠绑上白色的绷带,以防楚湛再抓伤自己,祭品需要完整性。
薛仁便看向芙舟。
“是你急着找人,我才带你来,本来想等他们结束之后再带你来的。”芙舟说。
陈清影记得薛仁,之前在楚宅看见过的,说:“我们马上弄完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应该去问苏文谦。”楚湛的两只手扬着,任由男佣飞快给他缠绷带。
薛仁前进了一步,直盯着他问:“那苏文谦又在哪儿?”
“不知。”楚湛垂下眼去。
“死到临头了不能做件善事吗?”薛仁压着嗓门。
芙舟说:“他没对朗语做什么都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做善事。”
楚湛轻笑一声,没吭声。
“楚湛!你说话啊!”薛仁走到了床尾,“苏文谦藏起来了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楚湛看向他,一双眼坦诚万分,“苏文谦在哪里我更是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苏文谦在哪里?”
“我都不知道他要把我当祭品。”楚湛勾唇苦笑,“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薛仁不说话了,眼中的怒火好像要冒出来。
“我都要死了,没必要不跟你说真话。”楚湛说。
“好了。”陈清影把男佣看一眼,“我们出去吧。”
楚湛放下了两只被缠得白白的手,陈清影跟男佣走后,芙舟把薛仁看了一眼。
“你真是该死。”薛仁骂道。
楚湛跟他对视,毫不在乎他的话。
薛仁带着一身怒气离开,把门摔得好大一声“嘭”,风吹到芙舟后背上。
“你真的不知道苏文谦在哪儿?”芙舟再问楚湛。
“我真的不知道。”楚湛说,“其他人我都派人去找了,确实找不到朗语,他或许在苏文谦手里。”
“那还得了?”芙舟担心朗语,转念一想,不相信地问:“你找其他人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楚湛浅浅一笑,“为了赎罪。”
“难不成你还会跟他们道歉吗?道歉也根本没用。”
楚湛默了一秒:“后来我给了他们钱。”
芙舟后退一步好像要走了。原来薛仁说的那个神秘人是楚湛吗。
“这就够了吗?你这种人的赎罪是用钱赎的。”芙舟觉得恶心般皱了脸,飞快地走了。
当晚,芙舟听见楼下的脚步声,出了房间到扶手边下望。
陈清影没看见他,经过了。接着是男佣。
芙舟问男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湛。”男佣急切道,“我们不是把他的双手缠起来了吗?结果他发病,把手臂咬出了血。”
芙舟“呵”一声,觉得楚湛肯定是在装模作样。
他决定去地下室看看,免得陈清影跟男佣都被楚湛给骗了。
到了门口,听见陈清影的声音:“搞得我们这像是医院了。”
男佣劝说的声音:“快松口吧。”
芙舟迈进屋里看去,楚湛将好松了口,接近手腕的地方见了红。
“小芙。”楚湛轻唤一声,那凌乱的模样,头发跟衣襟全乱了,俨然像精神离家出走了,只有颓废。
男佣趁机把他按倒了,他“砰”一声躺下,渴求的眼睛涣散着,双臂焦躁不安地颤动着。
“我去叫那个中医来。”陈清影对芙舟说。
芙舟淡然地点头。
陈清影走后,男佣独自在帮楚湛缠手臂。
那张床好像有什么吸力似的,叫芙舟一步步走了来,站在床尾看去,看见一个发病的狼狈的楚湛。
就算眼珠子不安宁地一下下失散着,可那张脸还是英俊着,让芙舟看了很不爽快。
不久后陈清影回地下室,推开门撞上芙舟要离开。
他阴着脸,眼眶裂得很大,好像在崩溃边缘似的,如一阵风经过了陈清影的身边。
陈清影再看楚湛,后者半躺在床上,状况稳定了许多。
芙舟上着楼梯,真想寻一把刀把自己的脑子自己的心给挖出来看看。
否则他怎么会在楚湛拉住他手腕的时候,没有立刻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