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舟冷冷地笑了一声,放下杯子合上书,他对陈清影说:“我去报复他了。”
“我真担心你。”陈清影欲言又止,他是怕芙舟到头来被楚湛给欺负了,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用担心。”芙舟往地下室方向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把桌上的书拿上了。
陈清影感到奇怪,怎么去报复人还拿本书的?
芙舟推开楚湛所在房间的门,楚湛正站在那扇小窗边望月,听见声响一转头,原来是他的月来了。
高冷的“月”走到椅边坐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月”将书摊开在双膝上。
真可爱,那并拢的双膝,圆圆的。
“来我这儿看书?”楚湛朝他走去,挑逗道,“看书还是看我。”
“巫师大人。”楚湛唤道,唇边扬起笑。小芙的出现,叫这儿变得不像牢房了。
这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以中心点来看,芙舟坐在左边的边缘处,楚湛在右边。
楚湛走着走着,链子不够用了,而芙舟还距离他两米。
芙舟眼中泛起冷嘲。
楚湛像只被谁放的狼,主人牢牢牵着这狼,不叫他来吃羊——那双眼睛分明就是想得到羊。
饥渴着渴求着盼望着,越来越黑越来越沉了。
芙舟甚至还看见他的喉结动了一动。
“你犯病了?”芙舟说。
楚湛笑起来,眼中的光点越来越亮,“是啊。”
“你是来看我犯病的?”楚湛叹道,“明知道我很想碰一碰你,甚至更多。”
芙舟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看起自己的书来。
“巫师大人来都来了,不发发好心挨我一下么?”
芙舟还是当没听见,将书翻了一页。
楚湛索性盘腿坐下来,一手托腮瞧着他。
他的眼垂着,他的脖颈昂着,脸庞洁白似散发出清香,被睫毛盖了些的眼珠凉凉的又晶莹,好像一颗露珠。
楚湛望着他,先是觉得能看见他都是一种满足,后来不这么觉得了,心里只有想挨着他吻着他抱着他。
时间一秒一秒过得很快,芙舟的书页都要翻到最后一张了。
“巫师大人。”楚湛笑道,“我还没看够呢,再去拿本书来吧。”
芙舟合书起身,将书放在椅上,随即走向了楚湛。
楚湛垂下手,仰脸看他,那眼神又是一份痴痴的。
“活该。”芙舟恨道。站在他一米外的地方盯着他。
“再往前点儿。”楚湛说。
芙舟往前一步,楚湛伸出手,好像要跟他握手,也好像是叫他拉他一把。
芙舟双手背到身后,睥睨他。
“你真是故意的。”楚湛埋怨,“只让我看,不让我碰。”
“我很难受,就贴我一下好不好?”楚湛盼求道。
芙舟却后退去拿书,打算离开。
楚湛站起身,芙舟“啧”一声怒视他:“你知道你很吵吗?”
“对不起。”楚湛拎着锁住自己的链子,这行为看似很滑稽,但是容貌撑得起他的狼狈。
这叫芙舟很不痛快,真想把他的脸用尖刀给划破了,叫他狼狈得要命,但是芙舟不能这么做。
芙舟很快就走了,门发出一声“砰”隔绝了楚湛。
楚湛吸口气,胸膛起伏着,再往手心里狠狠掐了把。
芙舟回到客厅,陈清影撑着额在沙发上打盹儿,芙舟静悄悄地上了楼,手里拿着那本看完的书。
这样报复楚湛好像也很没有意思,芙舟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躁得很。
他产生过一瞬间的慌张,不会是楚湛把那病传染给他了,而躁动就是那病发的第一步?
第二天天还没亮,芙舟就出门去看医生。
在诊所待了半小时,那位医生竭力向他说明他除了瘦点真的是一丝问题都没有,他才回到家中。
家里正要用早餐,陈清影快步从楼上下来,“一大早的你去哪儿了?敲门没应,我差点儿破门而入。”
“我出去散步了。趁那个时候没下雨。”芙舟进了屋。外面已经开始飘细雨了。
“原来如此。”陈清影说。
一个男佣走来帮芙舟拿帽子,芙舟要脱大衣,男佣也帮忙,芙舟说:“我自己来就好。”
“好的。”男佣十分温顺。
芙舟总觉得这两个男佣太温顺了,好像某种小动物一样,都不能去正常对待了。
可能是受到了楚宅里氛围的影响,那里的男仆女仆看起来都是很有主意的。
另个男仆端着半碗米饭走去地下室。
芙舟洗了手回到餐桌,那个给楚湛送饭的男仆还没回来。
“今天下午开始,就要准备那些东西了。”陈清影沉着脸,“场地,祭坛什么的。”
“我要出面吗?”芙舟问。
“你不用,我代表你去就行。”陈清影说,“就是觉得烦。”
“只有两周了,再忍一忍吧。”芙舟说。
“一会儿还得去给地下室那位测量。”陈清影说。
饭后,他们俩带着一个男佣去地下室,男佣手里拿着软尺。
祭坛要匹配祭坛的大小,因为是骗人的东西,所以用来唬人的条条框框多。
陈清影推开门,芙舟看见楚湛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看他终于是要被折腾得弱下去了吧。”陈清影说。
她跟男佣先进了屋。
楚湛偏了头,过长的黑发遮挡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的眼神像射出来的箭,扎到芙舟这个靶心上。
“巫师大人,我好难受。”楚湛哑声冲芙舟说。
陈清影朝芙舟看来。
“他很会装,别被他骗了。”芙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