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芙舟跟一位家庭医生来了,只提一个小箱子的医生说:“怎么没告诉我有三位伤者?”
三人脸上都挂了彩,朗语的算轻,只是被指甲刮出一道红印。晚餐时三人轮流互盯,餐厅里充满了硝烟之气。
“哼。”看戏的薛仁说,“你们怎么不干脆打死了算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陈为面无表情道。
“我看你不是有起床气,是时时刻刻都有气。”薛仁嘲讽。
“你们为什么打架?”陈修问。
朗语啃了一口肉饼说:“我是劝架的。”
小智跟李光明都不说话。杳杳坐在小智身边帮他吹吹唇边的伤口,问:“疼吗?”
李光明倏地站起来指向小智,嘴唇蠕动。小智紧张,鼻孔翕动。
“你们!”李光明收回手,语气像在宣布一个真理:“除了朗语跟芙舟,你们其他的人,都有鬼!”
陈修跟陈为不以为意,梅露跟木铃像是没听到。杳杳望向李光明,小智低下头,朗语跟芙舟在用餐。
薛仁说:“朗语可以。不能除开芙舟,这人心思多得很。”
朗语看向薛仁:“我也有心思的。”
“心机。”薛仁重音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芙舟?”朗语不爽道。
薛仁嗤一声,看朗语的眼神像在看蠢笨之人,“到时候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朗语“呵”一声:“我跟芙舟已经成为好朋友了,他永远不会卖我。”
“李光明。”梅露总是喜欢调侃他,“你为什么没有除开陈修跟陈为呢?还有杳杳?”
“杳杳。”李光明慌神了,冲杳杳说:“我是忘记加上你了。”
杳杳笑道:“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除开陈修陈为?”木铃再问。
“谁知道他们两个大晚上干嘛去了,我每次路过,他们都不在房间。”李光明想到什么,指着陈修的高领,“还有你为什么突然穿高领,之前你从来没有穿过高领。”
“穿衣服你也要管?”陈为看来的眼神很犀利,是为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打抱不平。
“真服了。”李光明的声音越来越小,“反正你们不要装神弄鬼的就行。”
“都坦白吧,都干了些什么在孤儿院里不能干的事?”薛仁起身双手撑桌,俨然像这里的主人。
“谁跟你坦白啊。”梅露说。
“我知道你们闲得慌。”薛仁对她说,“晚上的笑声就是你们搞的。”
“还有,”薛仁继续说,“小智跟杳杳应该是吵架了吧?”
杳杳点了头:“是的。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那你呢李光明,你也有点事吧?”薛仁将下巴一昂,“说吧。”
李光明声如蚊呐:“我拿了……”
“你拿的杳杳的内衣?”敏锐的朗语不可置信,“你?竟然是你?”
“我。”李光明还没说呢就被朗语给猜出来了,他不敢直视杳杳看来的眼睛,跑出了餐厅。
“薛仁,那你干了什么?”朗语质问。
“我想干什么你们不都知道吗?”薛仁双手抱臂道。
“最后,你。”薛仁睥睨芙舟,“跟我们说说,你又干了些什么吧?”
“芙舟什么都没干,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朗语说。
“跟屁虫。”薛仁不耐烦地,“芙舟,说啊。”
芙舟就说:“我的牙刷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花园里的草坪上。”
“谁要听你说这个。”薛仁有些恼怒。
“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趁我睡着后,开锁进我的房间,然后看我的脸。”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芙舟的脸。
因为芙舟的语气听起来确实真有此事,陈修问:“谁?”
“我们之中的人?”梅露开始打量饭桌上的这些人。
“应该不是吧。”杳杳轻声道,“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刚落,李光明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窗户上戳下雨滴。
“雨季要来了。”陈修说。
“不妙啊。”朗语起身看看不作为的他们,“你们不去看看李光明吗?”
“他总是大惊小怪。”木铃说。
“他确实有一点,可院长说过。”朗语埋怨蹙眉,“我们是共同体。”
“谁跟你们这帮疑神疑鬼的人共同体。”薛仁往餐厅门口走去。
李光明忽然被一个男仆推了进来,眼神惊恐:“鬼,真的有鬼。”
“他妈的。”薛仁偏了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真的。”李光明气都没喘匀,“闪电的时候我看见他了,很白的一只吸血鬼。”
朗语叹气:“你是被我影响了。”
芙舟看向朗语,他立刻自证:“你的绘本我没给他看。”
“各位。”年长的女仆此时从外走进餐厅,“今晚就晚些再休息吧。”
“要上课吗?”朗语问。
“不是。”女仆笑道,“是玩个游戏。”
朗语的上下牙齿碰了碰,面色发灰:“传言楚宅里有只喜欢玩捉迷藏的鬼——”
“有完没完?”薛仁打断他。
一个眨眼功夫,他们所处的这栋楼被黑暗一口吞下,灯光全熄灭了。
“游戏开始了?”这话是李光明说的,声线颤抖如窗外飘斜的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