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通什么了呀,咱先不说你二人家世是否匹配,她当初拒绝你,本就说明她无意于王府,否则依你把娶她写在脸上身上的痴情样,她难道不懂得提要求?”
此言一出,裴寂沉默。若说两人彼此不了解,或可婚后再培养感情,但若她仍无心嫁他,他次番做法岂非强人所难。
“我自去同她问明。”
崔景让猛喝一口茶水,而后道:“选不出王妃,这宫门你甭打算出,还是我这个苦命的卫国公世子代劳吧!”
“若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可要想开些。”离开之前,崔景让痛心疾首又满怀伤感地劝道,只得到一个速去做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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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不见裴寂,柳裁只当他宫里事忙,且她开酒楼有一堆事要处理,无瑕想他如何。
而开酒楼,第一件事便是要选地段、租铺面。
背上的伤消肿后,柳裁便忍着脊骨疼痛,急急忙忙地去了一趟市易司,详细了解清楚祥瑞街附近正在挂租的铺面后,与门掌柜以及展红镜等人商量着一同去看。
果有一家与预期相符的铺子,无论大小、位置,皆很令人满意。柳裁爽快下定,同东家商定好第二日辰时三刻来签租契,不料到了时候,却无法签契了。
那东家只说来晚一步,已有人租去,强横退还定金后,便着人将他们轰了出去。
不讲信用出尔反尔,不租便罢!
实则柳裁等人亦并不想浪费时间纠缠,房子已经租出去了,闹到官府,也不过让人赔个几两银子,自认倒霉揭过去,还能免一场劳心劳力。
便去别家铺子,皆是方进门,话都未说全,东家瞧上一眼便吩咐赶人,说是店铺已出租,或者原租户要继续接着租赁,理由一箩筐,没有一家能谈成的。
着实离奇非常。
在祥瑞街附近溜达了一天,一无所成。几人一言不发地走在街上,个个脸色疲惫,眉头紧锁。
这事儿太过蹊跷,怎么十几家铺子,能在一夜之间全数被人租了去,其中必然有诈,只是不知何人在背后捣鬼。
走回祥瑞街东尽头与恒兴巷交叉的地方,有一家酒楼,东家正在欢欢喜喜送客人出门,嘴里说着明日签契。
这正是原本与柳裁商量好今日定下契约的人,毁约说铺子已租出去了,现下被逮个正着,东家在百口莫辩与群围诘问之下,不得不吐露实情。
“有贵人来打过招呼,不让租赁给你,我们小老百姓哪里敢违抗贵人的意思。我劝姑娘你别再瞎费力气了,东内城你压根儿租不到房子。”
事情似乎很难以理解。
贵人,什么贵人?
以柳家的地位,柳裁哪里有得见贵人的机会,唯一一次见了并且得罪死的,便是在青寒山桃花宴上。
只是花信別院里,她得罪的贵人似乎太多,国公府里的千金,侯府里的小姐,一只手数不过来。但是她们若要报复或者惩罚她,似乎不必让她租赁不了房屋,直接打上门岂不更痛快,耍这种阴招未免舍近求远。
铺子东家劝她莫要在东内城白费力气,想来出手之人权势滔天,才能在如此富贵之地说一不二。
此种行事风格,似乎也更像是在展示权势,威胁警醒,让人俯首帖耳再好不过。
但到底是哪个贵人,能如此了解她的动向,柳裁想不清楚。
这里距离肃王府很近,马车行驶一刻钟即至。
正要寻裴寂帮助时,忽见一个王府侍卫,自称李沛德的寻来,告知她肃王爷近日被皇后留宿皇宫,不能相见,并托交给她一块白玉龙纹凤舞佩。
一朝消失,人影不见。柳裁捏着触手生温的玉佩,虽不担心他的安危,即他着人来告知行踪,她心里难免生起些牵挂:“王爷可还好?”
“一切都好。”说罢告辞离去。
柳裁神思惶然,租赁店铺一事陷入了死胡同。
“等肃王爷出宫后,咱们再请王爷帮助,不信哪个能有王爷的权势大。”
马车上,泗水劝解自家小姐。
柳裁摇头,那人似乎对裴寂的行踪也摸得门清,所以才能精准地选择在这两日来向她耀武扬威。幸而那人只是破她租赁房屋之事,没有伤人害命的征兆。
东内城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