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咚咚咚的声音格外响亮,那是裴寂的心脏跳动的声响。
漆黑无光的夜间,会放大人心中的情感,这时人是欲望的俘虏,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在人心中掀出惊涛骇浪,让人迷失。
柳裁忍不住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来自于他躯体的温热与厚实。回想桃花宴仍似在昨日,那天好似也是贪恋此人的脸与身姿,才做了那番事情,只是未曾想到他会黏上身。
黏上身,若是家世相当该多好,偏他是皇亲贵胄。皇亲贵胄风流倜傥,若去追别处风光,她也清闲,偏他甩不掉。
真是进退两难。
出神之际,只觉腰侧传来酥麻之感,痒得柳裁忍不住轻哼出声,呼出的热气像小奶狗的舌头一样,舔在人的心口,她放在裴寂胸口的手亦不自觉地胡乱抓了一下。
“别乱动。”
沙哑的警告带着急促的呼吸,从头顶传来。
不知为何,这句话极像田野里刺挠人的狗尾巴草,在人走近时,随风轻轻一荡,便摸得人肌肤生痒,欲罢不能。
她的手完全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从他领口处探进去,轻轻一划,柔软的指尖便自胸膛一路划到腰腹,停在了紧实的小腹上。
随之而来的是更急促的呼吸和坚硬的刺挠,狠狠将她禁锢在他的臂弯里,动弹不得。
“我没有乱动。”柳裁颤着声儿,伏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上求饶,“我不再动了。”
为时已晚。
“握住!”他泛着红光的眸子有些许迷离,坚实的胸膛散发着热烈的引诱。
略含威慑之意的命令,让柳裁恍然。
似乎理智已被炽热的欲念融化成热火,见她不动,裴寂一只手在她腰上狠狠一揉,道:“手给我。”
“不行。”她回过神,柳裁心知他要让她做的事情太羞人,便要从他胸口处起开。
猜测到她的意图,裴寂亦坐起身,并用一只手拨开她将要迈下的一只腿,柳裁便以一种尴尬的姿态骑坐在他的腰间。
惊得柳裁急忙趔趄身子,但脖颈却已被一双大手托住。
“你不可以……”
话没说出口,便被人堵住了口。
呼吸交缠,唇瓣相贴,舌尖相抵。一双手在昏黄暗淡的光线里你追我逃,一只牵制住一只往身上拉扯,春情比拂过窗户的风还要旖旎明艳,令人燥热。
生出热气,只着里衣,被子半堆在身下竟也不觉得热了。软了身子,柳裁彻底挂在了他身上,任他捉弄,甚至被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她也只是蹙眉娇斥,没有力气躲闪。
屋外突然传来几声脚步音,接着是拍门声。
“小姐,您还醒着吗?二小姐发热了,您快来看看。”
闻听泗水说柳惊春发热,柳裁扬起埋在裴寂肩颈处的脸,大口喘息了几次,等情绪平稳些了,才道:“好,我这就过去。”
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泗水以为柳裁因那一板子将没好透的身子给打出病了,便急道:“小姐,您没事吧,要我看看吗?”
“不,不用。”柳裁推开想要堵住她唇的人,急切道,“你先去打盆冷水,在她额头湿敷一张帕子,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听到脚步远离,柳裁喘出一口有惊无险的气,红着脸颊,嗔道:“你快些回去。”
“我等你。”裴寂在她胸口喷洒出灼热的鼻息,好事被迫中止,无法心甘情愿离去。
柳裁给他披上里衣,道:“泗水太小,照顾不好病人,我得去守着。”
说着下床梳头,整理着装,她紊乱的呼吸已渐渐平息,脸颊上的羞红也散去了三分,似乎真的没有云雨之意。
裴寂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了好一会儿呆,等呼吸平静下来后依她言行事,边穿戴,边道:“你身子还弱,又有伤,若支撑不住便回屋休息,莫要勉强,我现在回府去取止痛化瘀的药膏。”
安排好话,翻开窗户,跃出厢房,三两下已到巷子里,白色宝马正安静地等着他。
进到柳惊春房间时,泗水正拿着湿帕子不知如何是好,由于屁./股上挨了板子,只能趴着,便无法直接在脑袋上冷敷。
见柳裁进门,泗水忙道:“二小姐说西屋里有包好的草药,让我找到封皮上写着‘五味消毒饮’的,拿去煎了。”
柳裁接过帕子道:“好,你去吧,这里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