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夹紧马腹,已横冲向前,见她不老实,啪叽一声,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软绵弹手。原还担心她清减太多,这才发现该圆润的地方半点没少。
他警告她道:“老实点,小心摔个腿断臂折的。”
听到威胁,柳裁费尽力气扬起憋红的脸,委屈哭道:“我肚子痛,想吐。”
但见她粉脸挂泪,不胜娇弱,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裴寂顿时手足无措,他赶紧勒马,将人放下。
“抱歉,是我鲁莽。你……没事吧?”
这算是给自己找了个错吗,裴寂不禁扪心自问,但心底却很是懊悔,她这样娇滴滴的女儿家,怎么能受得了这份颠簸,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难不成真学了纨绔子弟吗!
反问自思之下,登时把上当受骗的气给压下来了。
柳裁揉了一下肚子,仍旧把手递给他,道:“马车太慢。”
马车太慢,还是要劳烦王爷送我一程吧!
道歉不说原谅,偏说其他的,便是其他的话语也只说一半。
眉眼低垂,泪痕半干,看你肃王爷接还是不接。
裴寂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上马背,一手拦着她的腰,一手拉紧辔绳,驱马前行。
半晌,两人都不肯言语。
最后还是裴寂先打破安静的氛围:“肚子还疼吗?”
柳裁摇头。
裴寂将她搂得更紧,几乎是要揉进自己怀中,生怕不小心再磕到碰到她。
唇鼻蹭在她耳畔,他声音略带滞涩地问她道:“你厌恶我吗?”
柳裁再次摇头,哪里敢厌恶当朝王爷,只是她被喷洒在耳边的 温热气息挠得发痒,不停地扭转脖颈。
“那为什么骗我?”裴寂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像是在发泄什么。
柳裁绷紧身体躲避,但除非下马,哪里有地方可躲。
见她只躲不搭话,裴寂继续追问:“你若真的爱财,嫁给我不是能得到更多钱么!为什么要骗我呢?”
人在他手上,虽一时哄住了他,难保哪天心思迷转回来,到时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为了不被报复,这事儿迟早得说明白,眼下也算的上是好时机。
“我是真的爱财,根本没有骗你。”柳裁叹气道,“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裴寂哭笑不得,一面揉了揉她的肚子,一面问道:“你的意思是,为财帛嫁给我等同卖身?”
柳裁拉住他的手掌,身子往前俯了一下,道:“话也不能说的这么难听,你的钱始终是你自己的,愿意赏我,也只会因为我把你哄高兴了,并非真的是我的。”
“就像上次一般吗?先给了我身子。”裴寂反手扣住她的小手,并缓慢地做交叉紧扣状。
将她拉回身前,再次贴紧,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说我若对你有情,你便继续勾着我,如何勾,像上次那样吗?”
“身不由己,王爷还是莫再提为好。”听他讲出那种话语,柳裁脸上腾地爬上红云,随后嗔道,“王爷,此番浪荡话语说的驾轻就熟,似乎与坊间传言不合。”
裴寂:“坊间我什么传闻?”
柳裁:“温润君子,不近女色。”
裴寂:“柳小姐亦与坊间传闻不符。”
柳裁早羞红了脸,她本以为骗到一笔银子,只要足够小心,别被他抓到把柄,时间一长,两人渐渐断了来往,便能当做无事发生。
直到方才听说家中出事,那一瞬间她愿意跪地求饶,甚至愿意即刻跟随裴寂回府,只求他能放过家人。
“还请王爷自重。你若觉得我骗了你的钱,想要收回恩赏,日后还你就是。”
再一转弯,杏花巷已在眼前。
大概是真的听进去了崔景让的那句话,“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将柳裁放下马,裴寂道:“不用你还,我心甘情愿。”
他给的时候确实出自自愿,初知被骗时,虽有恨意,如今也甘之如饴了。怎么也想不到,这是魂被勾走了的缘故。
柳裁心中嗤笑,若心甘情愿,那夜怎会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她,该不会为了让她甘心乐意地嫁给他,便在某个浪荡子那里学来些花言巧语,专门哄她的吧!
“担不起王爷大恩,区区几千两,还还的起,王爷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裴寂道:“好。两个月,若还不起,人归我。”
柳裁翻了个白眼,赏出去的东西还真有脸往回要。
她气呼呼地进入巷子,倒不是怕到期还不了,还不了就继续勾着他便好,今次看来似乎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柳裁回过头道,“若有一天,我得王爷庇护才能好好活着,王爷会愿意庇护我吗?”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只需要回答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我便庇护你。”
柳裁哼了一声,“我现在就能回答。王爷金枝玉叶,是要人捧着敬着的,我这个人娇气,不爱伺候人。”说罢,头也不回往巷子里跑去。
她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不愿与人共侍一夫的话却没提。
一个王爷指天发誓保证后院只有一个妾室,再无其他女人。可信吗?
她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