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沐寒望着他,点点头:“真的。”
这句肯定给了席承莫大的心理支撑,从他身上开始发生奇怪的现象之后,他想最多的就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他该怎么面对这些,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逃避。
现在有个人不害怕他,还告诉他,不是怪物,不丑……会靠近他,揉揉他的耳朵……这是主人才会做的事吧?
席沐寒心情缓一些,捏捏他的耳朵,又捏捏他刚刚露出一点的脸颊,“别哭了,抬起头,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品种的兽。”
什么兽不兽?他才不是怪物!
“我不是……呜……”
席沐寒低声斥责他,“不许哭了!”
席承应声闭嘴,连呼吸都憋了回去。
他手指上的甲床看起来是微粉正常的肉色,席沐寒用指腹捏了捏,硬度很高,厚度足足有将近两毫米,长度在三公分左右,并不很长,但也不短。
这么好看的手,在海市都要羡慕死那些个留洋小姐,她们给指甲做各种造型,但完全比不上席承这天然赋予的锋利指尖。
她往上弹了弹,声音闷脆的。
席承眨眨眼,不知道席沐寒拿着他的手在干什么,眼里还流露出许多探索的意思,什么都有一点,就是没有害怕。
席沐寒站起身,弯腰检查着席承的头顶……敲了指甲,又捏耳朵。
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
席承受不了这么舒服……让他难捱的感觉,他被挼的迷迷糊糊,眯起眼睛,本来蜷缩蹲着的席承往前靠近,本能地贴到席沐寒腿上,双手撑在她脚边,等席沐寒垂眼看他的时候,席承是跪着的,脸颊已经贴在她小腹上。
“主人……”是只有主人才会这么对他。
席沐寒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他,少年半长的头发和猫耳实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加上这么软乎乎可欺负的声音,许久不动的心多跳了几下。
不过,比起席承惊人的美色,席沐寒转而关心的是——不知道他还会些什么?
如果……训练好的话,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晚回去一个季节,不知道她在组织里的住所换不换名,如果可以的话,她辛苦得来的存单不要成为废纸。
“跟主人说说,你是什么生物?会狼吼或者狗吠吗?叫一声听听。”席沐寒跟个人贩子一样,按小孩子说话的习惯引导着席承。
席承舒服的直哼哼,嘴里小声念着:“主人……主人……我不会……”
叫什么?他应该发出什么声音?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事,不过没关系,被主人摸一会儿再想。
席沐寒:“……”
她身边这个不仅没想做自己的‘牛郎’,还是个宠物系的兽类。该说她是赚大发了,还是倒霉透顶了?这么个只会哭唧唧卖萌的小玩意儿,能训练出个什么来?
等他带自己离开?简直天方夜谭!
席沐寒的好心情起起伏伏,唇角刚弯起的弧度缓缓下压,一手抽来破烂的湿布巾,一手没轻没重的掐着席承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着那水汪汪迷糊的眼,席沐寒视而不见,手法如同擦皮靴似得在他脸上转了两圈,白皙的皮肤变得发红。
然后松开他,往后退一步,指着一边的贝壳说:“把水喝了,既然身上没伤口,就自己去后面洗澡,看看你身上,黑成渣滓了还蹭个没完。”
说完便转而去看笨狼的爪子,席沐寒捏捏骨爪,狼嗷了两嗓子。
“问题不大,皮毛被割开了而已,绑好支架往上翘几天就好了。”
席沐寒从一边折来两根狼前爪粗细的树枝,手上利落地抽出剩余的麻线,将树枝紧贴着爪子固定好,缠在一起,爪子的筋腱下多缠了两圈,笨狼看的自己的好好的爪子和肉垫往外敲着,简直滑稽。
“……这还‘不大’?这还‘而已’!”
它为了口吃的,跟着这个‘头’差点成个残疾狼啊!
席沐寒:“不然呢?”
“要不,你来化个形,跟他打一架。”她看席承喝剩下的还有一点水,走过去顺手揉了一把席承的脑袋,端过剩余的露水沾在布巾上,把狼皮毛上的血擦了擦。
化形?你当它是妖呢?
“你你还让我用他用过的东西!你心也太偏了!”
席沐寒又拧了拧算不上干净的布巾,把狼爪的血清理干净,“就这么点露水,凑合用吧。如果你想用海水的话……当然,隔壁要多少有多少。”
席承有点儿迷茫和幽怨的看席沐寒一眼,一人一狼的背影说不出的和谐。席承动动手脚,站起身,扶着石壁往后边隔间走,爪子碰上石壁发出一点声音,赶紧翻过手,用手背扶着。
当冰凉的海水包裹在身体周围,席承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不对?他匕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