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颤动。
叶婉欣以为自己也遇到跟傅明宇差不多的情况了。
正思索着要怎么行事时,眼睛却看到妇女没有想要责怪他们的样子。
妇女视线看着地上的男人,不似喜,更似悲凉。
叶婉欣一愣,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男人没了动静。
她惊慌走上前,拉住一旁的赵君逸,指着地上的男人问,“你把他打死了?”
事情也没有弄清楚,打死他不好吧。
虽然说就算偷人,也不至于把妻子打成这副模样。
赵君逸摇头,“没有,他太过聒噪,弄晕过去了。”
那还好。
叶婉欣松开他,捂住胸口松了一口气。
妇女听到他们的话,眼睛微亮。
是真的,叶婉欣从她眼皮都肿起来的眼睛里看到了喜色。
叶婉欣彻底不懂了。
差点被男人打死,就算不怨恨,也不至于这副模样吧?
这时周围的人,见男人昏过去,没热闹可看,唏嘘地散去了大半。
留了几个本就在两边店铺做生意的人。
“素娥,素娥!”洪亮如钟又含着焦急情绪的男人声音响起。
转眼间,叶婉欣就看见像熊一样高大的男人跑到妇女面前,满脸心疼,手足无措的模样。
“娘。”在熊一样的男人来到没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冲上来,抱住妇女大声哭泣,“娘你没事吧。”
如果不是听了刚刚地上男人的辱骂,叶婉欣觉得眼前的三人更像一家三口。
他们又引来几个人的注意围观。
妇女素娥显然不想,她看向叶婉欣,露出看不出面貌的笑,有些局促道:“恩人,要回我家喝杯茶吗?”
叶婉欣点头。
然后就见到素娥吩咐熊一样的男人把地上的瘦高男人背起来,然后她把路旁一个小豆腐铺子关上门,提着剩下的豆腐,领着叶婉欣他们往家里走。
七拐八拐走了好几条巷子,到了一个黄泥瓦屋的门口。
叶婉欣走进,被安排坐在木凳上喝茶。
她打量这个小屋子。
屋里东西很少,就几件简陋的木制家具,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
但是能看的出女主人很爱干净,打扫的很整齐整洁。
叶婉欣喝着茶,向赵君逸拿来药,让熊一样的男人给素娥上药。
上完药,素娥再次上前感谢,眼睛闪着泪光,“谢谢姑娘,我的脸不疼了。”
“我能知道你们的事吗?”叶婉欣看了眼她身后熊状男人以及扯出他衣摆藏在身后,有些瑟缩的男孩。
素娥回身看了一眼,笑了笑,神情有些苦涩地道,“可以,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擦擦手,有些局促地在叶婉欣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叶婉欣看着她。
等了好一会儿素娥才开口。
故事和叶婉欣想象的大相径庭,比话本里还要曲折凄惨。
瘦高的男人名叫严锦书,有着秀才父亲,和素娥是同一个村的,也是青梅竹马。
秀才父亲是几个村的教书先生,母亲在外面经营着豆腐坊,严锦书家里条件不错。
素娥父母身体不好。
严锦书出钱出力,帮她照顾父母,给她父母治病。
成婚前,成婚后都是,只是素娥的父母在她成婚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婚后两人恩爱,过的不错,但自从严锦书几年前没考上秀才后,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整日看书,勤奋苦读,而是不知道跟谁染上了赌瘾。
天天拿着家里的钱去赌博,不管家庭,不管素娥母子,劝说还会被殴打。
秀才父亲去赌坊找他的途中失足落水,没有救回来。
父亲的死没有让严锦书醒悟,他变本加厉,买房子买家产去赌。
性子变的偏激暴戾,家里无论是母亲还是妻子劝说,他都会当场发飙,疯一样殴打他们,把家里摔个稀碎,甚至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他母亲受不了,抛下他们,留了一个豆腐坊给他们,就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素娥接手了豆腐坊。
可纵使她再勤恳也没有用,赚的依旧不够严锦书赌。
他常常十天半月不回家,一回家就是翻箱倒柜地找钱。
没找到钱,就发脾气。
好房子被他卖掉了赌完,素娥他们搬到了这个简陋的泥屋,她和孩子吃都不饱了,他依旧不顾。
母子俩常饿肚子,身上带着各种伤更是常态。
一次,她做豆腐生意时,被一个流氓看上,想强要她,对面的买猪肉的屠夫石峰救了她。
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在她食不果腹,也给不起孩子饭吃时,他接济她们母子。
因着严锦书以前的好,素娥始终抛不下他。
纵使石峰说过好多次让他们和离,他娶她,她也放不下。
叶婉欣听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