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江既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缓下了脚步,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外走去。
来电的是他的导员,一个年轻的刚工作一年的女生,姓吴,他们都叫她“吴导”。
“喂,既明,你在哪呢?现在赶紧来东门一趟。”吴导语气严肃而急促地说。
江既明没有接话。
“喂,能听见吗?现在情况比较复杂,你最近是不是资金短缺?算了......你先来东门吧,我马上......”吴导话说到一半,便被江既明打断了。
“我就在东门,我看见了,吴导。”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江既明彻底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校门外的景象。
几个光着膀子、衣衫不整的男人举着横幅,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临大高材生江即明,社会败类欠钱不还。
“即”还写错了。
江既明死死地盯着这几个字,身体应激了起来,面部的肌肉开始颤抖,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下一秒,他挂了电话,冲出校门外,直直地朝着那几个人跑去。
那群举着横幅、看上去像是三教九流的中年男人,似乎在此处已经站了很久,以他们为圆心的方圆一米,全都是他们吐的痰和烟头,并且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酒气。
江既明来到他们之间,将围观看热闹的人隔开。
那群中年男人看见这个浑身充满戾气的学生,面面相觑,仿佛并不认识。
实则江既明也不认识他们。
但是他能猜到他们是谁。
江既明冷冷地开口道:“江超还没死么?”
那群人听了这句话,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就是他们所写的“江即明”时,一个脑袋是秃瓢的胖子走上前来,一口方言地问道:“你他妈就是江既明?”
“怎么,那傻/逼没给你看过老子照片?”江既明冷笑道。
那秃瓢发现这小子说话这么横,便拿手一下一下地戳在江既明的肩膀上:“你爹欠了我十万,你妈的有钱上学,没钱替你爹还债?我劝你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像狗一样在别人面前跪着!”
“哎哎,干什么呢!这是学校,你们这样不太合适吧?”王一走到江既明旁边,对着秃瓢阻拦道。
王一本身从租道具的地方往学校走的路上就想给几个新生发消息,结果突然想起来他们上午是闭幕式抽不出空来,于是就寄希望于这个周末都不出学校的许望舒,没想到他真的在,于是便拜托他帮个忙。
谁知道他一下车,便看到了这幅景象,那横幅上的名字以及被动手动脚的江既明。
“没事,王姨你先看着道具别丢了,我一会儿就来帮你搬。”江既明将王一拉到一边,然后上前跟秃瓢对峙。
他刚才听见了这秃瓢一水儿的威胁,不但没有担心害怕,反而神色愈发危险地直视着他。
他背在身后的手腕转动了一下:“把嘴巴放干净点,江超不是我爹,谁欠你们钱就去找谁,别在这乱叫。”
“我操,还敢教育起老子来了!”那秃瓢举起胳膊就要一拳砸向江既明。
但是下一秒,却被江既明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一脚踹倒在地。
江既明从小就开始应付这种人,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害怕、逃跑,到后来几乎连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都能预判得到。
而这些,都拜他那混账爹——江超所赐。
那秃瓢被一脚踢在了要害处,疼得满地打滚,嘴里还骂着:“妈的我宰了你!愣着干嘛,上啊!”。
剩下的三个人被先发制人,愣了一秒,而后就要一拥而上。
就在这空隙中,一个轻蔑的声音轻飘飘地插了进来:“蠢货。”
许望舒将语气中的嘲讽和不屑值拉到了极点,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江既明的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