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新的婢女把一堆草药、医书、丹药,以及一个硕大的炼丹炉都搬到了屋子大厅里。
穗言因为昨日领罚挨了鞭子,背脊血肉模糊成一片,虽然被上了药可也无法直立起身,只得裸着后背趴在长椅上授意,无法亲力亲为。
房间里京墨的气息被掩去,新婢女不知道这还有第三人。
心里只是暗自犯嘀咕,这穗言不愧是音蛛的贴身婢女,都伤成这样了还潜心钻研修行。放置好东西,小婢女顿感自愧不如的走了。
京墨这才出到大厅,左看看右看看,看着穗言的背伤还有点愧疚,毕竟也是因为自己而受的,想着一会练了伤药定要给她涂一些的。
想起昨日的殇渊殿。
京墨收拾东西,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昨日你打晕我的时候,可还看到殇渊殿内的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没有。你就一个人站在殿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发呆。”穗言趴着,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紧闭的大门...明明那大门敞开,有个女子,可穗言心眼老实又不像是在说谎。莫不是自己中了幻术?
整理了思绪,京墨翻开了魔族的“医书”,差点两眼一黑。在魔族这与其说是医书,不如说是巫蛊毒书来得更准确,照着这上面的炼药,能不能治病救人不重要,能毒死人是绝对肯定的。
“我要的医书,你就给我找来这个?”
京墨点无奈笑了,都有点后悔自己上一世在仙族的灵门宗怎么没有更勤奋些,再多多学些治病的法子,妙生生那女人看着不靠谱,实际在医术的钻研上是相当成熟的。
仙魔两族的医书差别,也可以说得上是因材施教了。
好在草药的类别还是大差不差,京墨有点感慨,医者,相同的东西,不同的方子,能救人也能杀人。
脑里想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已经开始拿起小刀熟练的切碎一些草药好一会拿它上称。
穗言叹了一口气,声音继续闷闷的说道:“京墨姑娘您别嫌,这是夫人在权限能给您拿到最好的东西了。”
权限内最好的东西......
京墨昨日和音蛛聊完,整日都在思考这事,仙族杀自己是要取丹,魔族对自己不杀反而研究,要她“活”的这是为何?尤其音蛛,更是对自己保护有加。
思索着这些,一时走了神,小刀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在她食指上拉了一条半指长的口子。
“嘶——”
穗言趴着没有回头,“怎么了京墨姑娘?”
京墨运气在指腹的伤口上试图让它愈合,但是不打算让穗言知道她功法的恢复程度,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无事,就是药材剂量估错了,得重取。”
“噢。”穗言应了一声,又没有了下文。
原本只是简单的愈合,灵力覆盖的地方伤口都消失了,随着最后一块皮肤快要合上的地方,一颗血珠溅出。
京墨只觉得脉搏紧了一下,想起她被杀的时候,仙的肉身都会消散,那血是不是会变成血雾。
心神一动,那血珠就明晃晃在她面前真的成了一小团血色雾气,在京墨惊讶得说不出话之际,于空中飘起飞向了穗言。
有意识般从鼻子钻进她的体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京墨就这样看呆了,大脑极速运转。
尔后穗言原本血淋淋的后背瞬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好全也修复了大半,她浑身抖动的坐了起来。
“穗言你现在,什么感觉?”京墨能感觉到她的声音不算平静。
“好怪,我丹田突然十分充盈,后背不痛了反而好痒啊。”说着穗言就要去抓挠,被京墨按住手拦下。
伤口极速愈合,可不就是奇痒无比。愈合速度越快,越痒,但越不能抠。
“别抓,抓了又要更严重了。”京墨说的是实在话。
“可是我真的好痒!”穗言痛苦的闷哼,痒出了一头的汗。
“你控制住,我给你炼药。”京墨松开她的手,急急忙忙从有的草药里挑选出几味,也顾不上精细。
其实京墨目能识量,只是平时用称会更严谨些,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取药、捣药、揉捏加上进炉烧制不过两分钟。
穗言痒得把手狠狠捶砸在地上,用痛去缓解痒,可是拳头不见受伤,甚至淤青都没有出现。
京墨用自己的内力催生炉火更旺,只不到一刻钟,丹药便从炉内产出,递到穗言面前,她毫无怀疑的就吃下了。
这才渐渐缓和,气喘吁吁的趴在长椅上休息,身上薄汗一层又发在了伤口一片。
加紧制药,京墨也是累的不行,靠在椅子边还不忘打笑她。
“直接就吃了,你也不怕我害你?”
还没等穗言回答,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往屋子这走来。
“穗言的牙齿可是能辨毒素的,还不劳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