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把京墨放进手腕上带着的乾坤镯里,神识动念唤了在家随时候命的灵兽,“汪儿。”
“主人。”神识内一个清脆女声应答。
“速去让妙生生准备救人。”
“是。”
没有半句废话,白术再次脚底生风,两根手指并拢抵在镯子上输送灵力,一路温养京墨的脉络续着她一口气。
答应养好这株草,那就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己手里有什么闪失,行驶的方向向着灵门宗飞去,不耽误从魔族回程的一分一秒。
*
灵门宗,宗门口。
早早就在这里准备随时接应的妙生生,正掏出镜子左看右看,由于知道事态紧急她也来不及再沐浴更衣,现在这打扮应该还算得上清丽。
“汪崽,你说我这身装扮还行吗?”
“你家主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要不我还是去换个衣服?”
“喂,你说话。”
妙生生不断叉着腰撩着发摆弄身姿,最后泄气似的用手肘戳了戳一言不发的汪汪胳膊,就在她腹议青玄宫应该改名叫冰块宫的时候,汪汪发言了。
“兴许是话少的。”
汪汪斜眼督了一下妙生生,碧绿色的猫眼里看不出情绪,但是言下之意过于明显。
气得妙生生摆手坐在徒儿放好的藤椅上,“不救了,不救了,你们爱找谁找谁吧。”
一只玉手按在了妙生生的肩膀上,宗门首徒低声提醒道,“宗主,别闹小孩脾气。”
妙生生瞪了一眼灵韵儿,没天理了,这徒女胳臂肘往外拐。
不再说话,只是又掏出镜子,仔细观察有没有因为刚刚的生气而多一条皱纹。
灵韵儿只是习以为常的笑笑帮她梳理发髻。
没人知道妙生生的真实年纪,只知道她是灵门宗第九十九代宗主。
稳坐宗门千余载,容貌和身段都永驻青春停留在了二十几岁的模样,甚至在情感方面,也有着情窦初开的懵懂。
谁人不知妙宗主心仪白术上仙数年,只为当初仙门大会的惊鸿一瞥,头些年还莽莽撞撞不顾伦理眼光,提着礼就往青玄宫跑,回回被拒,回回越挫越勇。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消停安生了,还是白术第一次上门寻她。
可是妙生生的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刚刚的吵闹是掩饰心中的焦躁,突然亲自来找她救治,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灵韵儿站着帮妙生生理好发髻,不动声色的把手掌放在她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好似给小动物顺毛的安慰。
“是白术上仙。”一声呼喊,大家都发现了那抹身影。
妙生生噌的从藤椅上站起,拨开挡路的徒弟,在白术刚落地的一秒就担忧的想拉住白术查看情况,被白术后退一步先行躲开。
“不是我,是她。”
白术从镯子里召出面露苦色的京墨搂在怀内,来不及进宗,既然是在门口就见到妙生生,自然想第一时间让她救治。
妙生生看着被白术搂着的京墨只是一刻愣神,很快神色如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引灵号脉]。
把上不过片刻,面色越来越重,闭眼掐诀从额中捻出一段细丝金线,对准京墨的脉络开始飞速缝合,速度过快饶是生出道道残影,手臂几只宛若妙手生莲。
白术看着蹙眉,唇峰紧闭,灵门宗的的几个徒弟徒女反而泰然自若,比起生死,他们更关心师傅的行医术法,心里再无其他。
就算京墨现在死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如常叹息一声,以表惋惜。
金线在京墨的身体上显现不久,就尽数融进她身体里,忽的一口血红气从京墨口里吐出,随后跟着山间清风又消失不见了。
一改玩世不恭,妙生生难得严肃的看着白术,“跟我进宗。”
*
藤蔓编织而成的床椅,松木铺成的地板,朵朵菌菇制成的明灯,整个灵门宗的吃穿用度皆离不开自然。
屋内只留下灵韵儿在桌旁捣药丸,身边煎药的陶罐下一根藤蔓在捡柴添火,另一个根则是盘起自身成扇的形状,不急不慢的扇着风。
淡淡的草药味弥漫空中,透过缝隙钻出房间,站在门外的妙生生在轻嗅,谈话间也留意着火候。
“她的身体很复杂,我从没有见过一体两气的情况。”这还是在她翻阅众多古籍后引气结块发现的,一股气凝成白玉色,一股气成凝朱赤色。
一仙一魔,互不相容。
“能救活,可多半也是废身一个聊度余生罢。”说话间不断观察白术的神情,她没了先前的焦急,现在只是安静的听着。
看来这小女子对白术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妙生生有点暗喜。
先前看白术凝重表情,心里还觉得自己没戏被人捷足先登了,如今对方都是个修仙废物白术看起来都毫不在意,想必只是救人心切的菩萨心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