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门之中,剑门修金最富,仙门修水其次,坤门修土、易门修火,财力稳固但也平平,只有你们——巫门修木,本有掌天下人饮食之能,按理说,不说至富,也该和仙门并列。可你们偏偏过成了这副贫样,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临风转身走了,“对了,其实这原本也只是一个猜测,不过现在——谢谢你,替我证实了呢。”
明熹:“……”
……
七日之后,明熹缚仙索上的符咒烧起一团莹色的小火,把缚仙索和挂在树枝上的绳子烧断了。
“嘭”得一声,明熹直挺挺地摔到了土里。
她忍着疼痛,滚了两圈,把身上那点稍微有点灼人的法术火摁灭,喘着气倒在了一片污泥中。
她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僵硬无比,除了疼痛酸胀,再也没有别的知觉,甚至连控制肢体也做不到了。
法力的释放恢复需要时间,再者她的医术实在平平,只得先传讯最近的同门,叫人来把她搬走。
“小师姨!”半炷香后,一个人影凭空飞出来,径直扑到了明熹身边,拽着明熹的肩膀前后摇晃,“小师姨,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真乞丐了?”
明熹眼前还黑着,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按住来人的手:
“峨眉?是你吗?怎么偏偏招到个不靠谱的……”
“是,是我!”峨眉说,“小师姨,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明熹气若游丝道,“我说你快再找个人来,用担架把我抬回去。”
峨眉传讯了两次,第二次才成功,找到人来帮忙,好歹把明熹搬回了巫门。
回了巫门老宅,什么都好说了,找个法力高强的巫来一治,明熹又是活蹦乱跳一个。
对方才施术完毕,绿光前脚刚消,明熹后脚就挣扎着坐起来:
“又劳烦谷瑞师姨了,多谢多谢。”
“你快给躺着吧,虽说治好了,”谷瑞一脸愁苦,“但你那伤啊,要是搁不修法术的俗人身上,准就没……”
“准就没了命了!”明熹说,“您老爱说这话,每治个人就说一回,起个头我就知道您要说啥。”
“师妹!”说话间,门口又急匆匆进来一人,那人快步走到床边,拉着明熹的手腕,搭了片刻,才松了口气,“谷瑞师姨,她没事了吧?”
“她倒是没事咯。”谷瑞边说,边提着小药箱走了,“就是搁在没法力的人身上,只怕早就没命咯……”
“贺天师姐安心,”明熹说,“我本来也没大事,就是被人吊了几天,本来多等几天,自己也能好。”
贺天神色凝重:
“到底怎么回事?门内那些小后辈也就罢了,出个门,没得不受个大小伤的。可以你的修为,什么人能伤你?你说——你被吊起来了?”
明熹想到这些天的经历就心情悲痛,挥手先把门关了,又罩了个隔绝罩在屋外。
贺天更严肃了:“怎么,事关重大?”
“不是,”明熹羞愧道,“只是有点丢脸。”
贺天:“……”
明熹大概把自己这些日子的发现和经过讲了一遍,问:
“师姐听说过仙门神女吗?了解多少?”
贺天沉思片刻:“我知道的也十分有限,不过仙门神女不能修习法术这一点,大概率是真的,否则为何从来不见神女外出执法?”
明熹:“我看也是。连史上大乱的时候,也从未听闻仙门神女出现过,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神女出现也无济于事,帮不上忙。”
贺天颔首:“理论上讲,仙门若真不许神女修法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神女掌握了凭空变化金银的法术,其存在本身,就足够让世人趋之若鹜。若再有了法力,一旦这个神女心术不正,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明熹点头如捣蒜,对此深有体会——
那个自称“临风”的家伙,是不是神女另说,但临风不就是仅仅凭借金银,就把俗世闹得鸡飞狗跳吗?
更别提真正拥有化金之术的仙门神女。
“这么说,”明熹说,“那人即便不是神女,也很可能就是‘仙’。”
贺天提醒:“仅凭她了解‘神女’传闻,不能确定她就是仙门中人。”
“当然不是仅凭这个,还有些别的佐证,虽不是铁证,但多少也是个依据。”说到这儿,明熹就恨得牙痒痒,“一来她浑身衣着雪白,是仙门一惯的穿着,二来——她话里话外对巫门的成见都快喷我脸上了!除了仙,哪儿还有这样普遍歧视巫的?无论如何,暂时也没别的证据,我只能先从仙门查起。”
贺天:“她做的那些事,是不能放任不管。不过此事说到底,只是凡俗间的一些小乱子,你真费了大劲把她抓来,最后结果,恐怕也不能叫人满意。”
“是。”明熹说,“反正就是俗世多了几场官司,多闹出几条人命罢了。连俗世的官府衙门都草草揭过,不当回事,更别提自诩高人一等的法界众人。”
贺天:“那人被判处什么结果另说,但查还是该查的。”
明熹点头:“此事也不必闹大,我先悄悄把人找到再说,届时,再想办法把她扭来巫门受审。最近可有什么去仙境的机会吗?仙门那地方,悬在虚空中,外人连门朝哪边开都找不着,没有许可,根本进不去。”
“这个简单,”贺天说,“仙境过几日有场赏乐会,照例给其他四门递了帖子,你等着,我去给你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