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次效率如此高，这根本不存在相似度的问题，他明显就是程帅本人。

这竟是明华所谓的晕倒前匆匆一眼？

宣斐合上资料，对赵立说：“重点去查这个人的行踪，他出狱后的衣食住行，见人接物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赵立点头：“好的。”

宣斐重新翻出昨晚的照片，昨天匆忙间倒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来明华应该是有深厚的美术功底，铅笔简单的勾勒让人物跃然纸上，这样的人，会不擅长拍摄人像？

以明华观察人物的独特视角，要是再辅以专业的拍摄技巧和设备，成片该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可惜，他至今无缘相见。

宣斐不知道的是明华其实很擅长拍人像，特别是大二暑假之前。

高考后填报志愿时明华目标明确的选择了杭城大学的摄影专业，并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成功录取。

大一时他刚刚接触这个专业，对摄影方向还不明晰，那时他对任何能框进镜头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人像、动物、风景等都有涉猎。

如此尝试了一年，大二时他就根据自己的特长和以后就业方向基本选定了主攻的拍摄类型——商业摄影。并从那之后就潜心研究广告和人像的拍摄技巧。

而风景拍摄则作为他一种独立于谋生和就业之外的兴趣爱好在坚持，这也是他一直将工作室和绿书账号相互独立的主要原因。

人终究还是要为内心留一片净土。

他之所以认为自己不擅拍摄人像，起因是一张照片。

二十岁这年的夏天他遇到了那个一见倾心的人，并且有幸拍到了他的照片。而这张照片无论是背景构图，亦或是出境的白衣青年都已成绝响。

明华在那之后又尝试过很多次人像拍摄，最终呈现的效果却总不尽人意。

他想，每个人的灵气都是有限的，他已经在最好的年纪留下了此生最满意的人像作品，因此之后所有的，都不如它。

那之后他放弃了人像这个系列，专注于风景和广告拍摄。

然后一晃就是六年。

……

明华又做梦了。

这次不再是鲜血和疼痛，而是一个少年漫长的时光。

尚且青涩的自己拿着相机偶然走进一个小巷，在迎风绽放的凌霄花墙下遇到一个气质矜贵的青年，他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青年渐行渐远，悲伤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头，熙熙攘攘的展会门口，他就在命运的指引下回过了头——

高大成熟的男人向他奔跑而来，最终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命运的时针走过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天光大亮。

明华睁开眼，伸手紧紧地抱住身边尚在睡梦中的人。

宣斐被这如同抱住救生浮木的力道勒醒了，他先是吻了吻怀里的人，才问：“这么用力，又想起了什么？”

明华将脑袋埋在宣斐的脖颈，小声嘟囔：“我不该质疑刘斌的。”

宣斐：“？”

和刘斌有什么关系？

他扣紧了明华的腰，让二人的胸膛紧密相贴，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然后才语气不善地说：“一大早把我闹醒，就是要躺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

明华闻言就着这个姿势在嘴边裸|露的肩膀上狠狠亲了一口，感觉到宣斐一瞬间的僵硬后才幸灾乐祸地说：“你想哪去了，人家可有男朋友。”

“当初刚从医院醒来时刘斌告诉我，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先追的你，你都不知道我质疑他多少次，甚至差点以为你们合伙在骗我。这会想想，确实有点对不起他。”

宣斐挑了挑眉：“只对不起他？”

明华毫无诚意地忏悔：“好嘛，也对不起你。当初不该怀疑你，都是我的错，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

语罢捧着宣斐的脸上上下下仔细地亲了一通。

宣斐看着他水润明亮的眼睛，不准备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那是不是要补偿我？”

明华？

他当时没有记忆，又不是主观上故意怀疑他，这也要补偿？

正欲脱口而出的“不行”二字在看到那张美人脸的瞬间土崩瓦解，他迷迷糊糊地想：情侣之间分这么清楚做什么！这么漂亮的脸，自己怎能忍心拒绝！

于是明华问：“要怎么补偿？”

宣斐先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语气无比正经地说：“肉|偿。”

话落他就一个翻身将明华压到身下，二人本就全身赤|裸，这回连扒|衣服的功夫都省了。

明华因早起迟钝的脑袋都没来得及想出反驳的话，就被铺天盖地的汹涌浪潮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