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于修掸了掸身上的饭,抬头问道:“怎么了嘛?”
年过雨赶紧将肋骨捏在手心藏于身后,摇摇头说:“这桌子实在太不牢固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齐老太太:“可是……我吃饱了!”书还没来呢!
齐于修看老太太表情,心中了然: “外边风大,时候也不早了,祖母便早些歇息吧。”
齐老太太看向年过雨:“王爷,别忘了!”
年过雨:“一定一定!”
“母亲,我饿了!”
年过雨看着这遍地狼藉有些心疼,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百年前我碧云国可还是遍地饥民呀!
“来人将这整理好,饭菜喂给府中的鸡鸭吧,别浪费了。”齐于修开口叫来下人整理。
年过雨看着齐于修的背影,心里奇怪道:“他的想法怎么总是与我不谋而合!”
齐奕:“那我们去哪里吃饭?”
年过雨:“一方阁如何!”
齐奕:“你怕不是在说胡话!一方阁是都城乃至整个碧云最大的食局,只要你想,没有他做不到的,而且它一天只接待五位客人。”
“而且半个时辰前便关店了,这世上怕是除了陛下,没人能叫他再开门了。”
年过雨:“没事,让度清去敲门。”
“度老板?”
说起度清,在场人真是满脑子的困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年过雨怎么会和度清认识,本以为对方只是长得像,是年过雨叫来的救兵,后来派了下人查,没想到还真的是度清本人。
“王爷!”
“唤我过雨便好!”年过雨还不太习惯别人王爷王爷的称呼自己,有时候还反应不过来。
“过雨王爷,你与那度清……他真的是你的手下?”
年过雨摇头:“众生平等,在我这儿没有手上手下这一说。我曾搭救过他,当时他尚年幼,不知从哪学来的救人一命,必定认做大哥。我一再拒绝,可他偏要。唉,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以拒绝!”
在场每个人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内心吐槽着年过雨,他是在炫耀吧,一定是在炫耀。
几人乘坐马车去的一方阁楼,齐奕这回不用当车夫了,兴奋地坐在马车里挪来挪去,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没一刻停歇过。
年过雨好笑地看着齐奕,一母同胞怎么生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
“你坐稳些!”齐于修忍不住开口道。
齐奕摸了摸肚子:“哦!不过哥,这一方阁怎么还没到?”
年过雨:“放心吧,度清打过招呼了,包你满意。”
齐奕:“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同以前一点不一样。”
年过雨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用哈哈大笑掩饰尴尬说:“顿悟,这叫顿悟!”
“啊!不要啊!爹,我不要去!”
马车外传来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像是要被捉去做不愿的事。
年过雨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瞧,发现是一中年男子拉着一女孩儿,像是要将她拉到哪处。
“这老于真是造孽了,为了儿子能娶老婆要把女儿拉去卖呢!”
“真是可怜阿秀了,为还老于的赌债活生生累死了,现在连唯一的女儿也要被卖了,真是可怜呀!”
……
从吃瓜群众的交流中可以听出,那中年男子是那女孩的父亲,先是害死了妻子,现在又要将女儿拉去卖了给儿子换聘礼。
齐奕在里头自然听见了外边的争吵,愤怒地探出头去要阻止那父亲卖女儿,可却被年过雨一巴掌按着脸推了回去。
年过雨放下帘子,朝车外的马夫说道:“走快些吧!”
“你为何将我推回来,那男人都要把女儿给卖了,我得赶紧去阻止!”齐奕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拦着自己。
年过雨:“不急!”
“怎能不急?你可知那男人要将女儿卖给谁?那可是教坊的姑姑,专门给都城的各大妓院训训练孩子的。”齐奕急得脸都红了。
年过雨:“不急!”
“你!”齐奕刚还想说什么就被齐于修拉住了,只见他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不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齐奕不明白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哥哥说的一定是对的,于是便没再追问,只是心里盘算着晚些时候定要过去好好教训那男人一顿。
“停!”
齐于修叫住了车夫,他听见外边有人在卖糕点。
“怎么了,出啥事了。”
年过雨因为刚起死回生,又一夜未睡,第二天直接赴寿宴,困得不得了,正昏昏欲睡着。突然听见有人叫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我听见外面有人卖糕点!”齐于修笑着对年过雨说,“我出去看看!”
年过雨看着齐于修的笑出神,无意识地点点头,连对方何时下车也不知道。
“你哥去干嘛了?”年过雨回过神不解地问齐奕,“他怎么不见了!”
齐奕:“给我买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