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虞刚一将“小鱼儿”放下,它就喵得一声,扑腾两下,便跃上榻,悠哉悠哉窝起来舔自己的爪子。
倒是齐少虞向裴知予的方向踌躇了两步,又停下,犹犹豫豫。
裴知予眉眼弯弯,有些好奇,但还是很有耐心地等他主动靠近。
齐少虞迟疑片刻,但反正怎么样都要给她的,索性直接坦白了,果断从袖子里抽出一物,迅速放在她的手心里,“给你。”
裴知予垂首低头望去,是个三角香袋,彩色的丝绒在彩绸上绘制出精致的边缘图案,倒是中间的,图案倒是有些奇特,边角大小不一。
猜不出来到底是个植物还是对比翼双飞的鸟儿,裴知予被逗笑了,但到底还是顾着他的面子忽略掉识图案这个环节,将香袋拿近闻闻,好闻的流苏花香扑面而来。
“你喜欢吗?”齐少虞打量着她的神色,他记得母亲也有一个香袋,经常挂在腰间,他还问过母亲,香袋有何寓意,母亲只道:红绶带,锦香囊,为表花前意,殷勤赠女郎。他那时还不明白是什么寓意,等他长大,却也没人教他了。
“喜欢。”裴知予很是欢喜,带着齐少虞的手,不顾对方两颊通红,说道:“你帮我戴上。”
齐少虞恼羞:“你不会?”
裴知予调笑道:“郎君只管送,不管帮人戴啊!”她指腹揉捏着香袋中央,心情甚好。
“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这个?”裴知予边说,边装模做样自己给自己戴,只是动作很是鲁莽,拉着跟绳子倒像是拽,几次要系上结,到最后要不是力度不够,要么就是嫌弃系的不好看,拆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望着他,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夫君,你妻主这双手好生笨拙,连系个香袋都不好看。”
瞧瞧,这我见犹怜的样儿,世间女儿郎就没她这样儿的。
齐少虞简直没眼看,望着她瞧了又瞧,这还是他原先认识的人吗?不会也被人借宿了吧。之前传言她不是最是手巧了吗,木工雕磨更是不在话下,这如今倒是手生了?
裴知予将香袋放入齐少虞手心,埋头在他肩头蹭了又蹭,“帮我。”
待她一凑近,熟悉的清香愈发清晰,齐少虞没法儿,伸手接替了她的动作,眼神专注,“这里面加了几味有助于睡眠的药材,出了远门,我怕你睡不好。”
当起甩手掌柜的裴知予笑了,窗沿的风铃被拨的荡来荡去,其中,还夹杂着女子愉悦的笑声,裴知予凑近齐少虞耳边,小声厮磨道:“这不是有你相伴,我哪里会睡不好。”睡得不能再好了。
他脸倏地已经红了,余光瞥着屋外,只希望此时屋外没什么其他人经过,要不然他可不好意思见人了。
要是被人传出去,往日里温雅清逸的人儿,现在变得满嘴都是情话,保准又说是他带坏的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裴知予见他眼睛老不安分地往外瞟,伸手转过他的下巴,说道:“看哪里,看我。”
齐少虞还愣愣的,“瞧你做什么?”
裴知予点了点他的脸颊,说道:“你的脸很红。”
齐少虞睫毛颤了几下,身子僵着不动,他只觉得她手指点过的地方又热了几分,“怪谁?”
“怪我,怪我。”裴知予脾气很好,见他系好带子,牵过他的手,故意捏捏,风月里的伎俩被她使得恰到好处。
齐少虞也不拒绝,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了会儿。
“此次出门,我们可能要将窈院的那个带走。”
“为何?”齐少虞语气一下子就不好了,当初他死缠烂打才让她松了口,现在可倒好,那个冒牌货什么都没干,就能跟他们一起出去。
裴知予见他不悦,哄道:“宫家传信来,说齐家多番派人去打探你的消息,有他跟在我们身边,替你做掩,也能给你的安全多几分保障。”
齐少虞知道她是最不爱管闲事的,她大可以把那个冒牌货扔出去,任外头的人随便怎么搞,但那个冒牌货终究还是挂着齐家的名头,他不能不顾。
他依着她,目光懒懒的,眺着前处,似是随口提了一句:“走之前,我想再见见暮雨。”
上次一别,也不知他如今的状况如何。
裴知予皱眉:“夫君,这貌似有些难,暮雨如今已不在春风楼了,到底是谁赎了去,怕是要多费些功夫.....”话是这样说,脸凑过去,眉眼炽热,无处不在透着股子坏劲--快亲亲我,亲我我可就答应了。
齐少虞腹诽:女流氓。
等到他鬼鬼祟祟般观察了四周,除了一只猫再无生人,舒出一口气,齐少虞才鬼鬼祟祟般靠近,不等他靠近上她的唇,裴知予倒是主动捏着他的下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自作主张狠狠亲了一口。
他没骂错,就是像山匪女流氓,裴知予揩完了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得逞后的得意与畅快,全然不顾对面夫郎的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