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盯着齐少虞半响,欣然一笑,“小虞儿这么聪明啊!”扣着他的下巴,往常淡漠的眼眸此刻带着温情。
瞥见他眼角的红晕,心中不禁想要逗逗他,“要奖励吗?”
齐少虞下意识左右观察,奈何下巴被对方桎梏,无法动弹,只能睁着带着水雾气的眼睛瞪着她,偏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裴知予轻轻笑了一声,放下扣在他下巴的那只手,故作姿态,道:“不要?那算了。”
齐少虞像着了魔似的望着面前那张带着得意的笑脸,紧抿着唇,那种不想服输的反抗感瞬间涌上心头。
一把扯过裴知予的臂膀,力气前所未有的大,还未等裴知予失神反应过来,两人的位置已然转换。
此时此刻,齐少虞的脑中被一种怒与欲的冲动支配着,他忘记了身为夫郎,应正色端操,清净自守,动静有法。
他不愿意那样故作矜持,偎进她的怀里,咬着她的唇,又凶又狠,显然带着怨气,偏偏眼尾薄红,反而显得整个人浑身带着嗔意。
裴知予眸色深得厉害,她喜欢极了他这样的主动。
----
人,会变住所,改变穿着,就连样貌也会刻意掩饰,唯独饮食习惯不会发生变化,这是日积月累,无形之中感受不到的习惯。
黑夜里的小巷深处,寂静森然,脚步窸窸窣窣,是有人在其中拼命静步快走,频频回首,身后似乎有令她十分惧怕的东西。
女子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从轮廓不难看出里面多是金银财宝之类的,衣裳件什就一两件,明显是着急忙慌出门打包的,根本来不及准备。
倏然,几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在巷子间穿梭,四方聚于一点,堵在女子面前。
“跑什么?”为首的人掩掩鼻子,蹙眉道:“这离得越近,身上的狗腥味还真是越臭。”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女子额角吓得沁出层层冷汗,腿脚打着颤,被围困的人,正是刚被释放的目击证人,李离。
“我们是谁,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黑衣人们各各都开始摩拳擦掌,似乎下一秒,李离就会人头落地。
那这就是要杀人灭口了?李离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依然心存侥幸,面向黑衣人的方向,道:“恳求大人留草民一命。”
“草民愿以母家立誓,此事定跟随草民带到阴曹地府,断不叫第三人知晓。”李离说得诚意满满。
为首的人转过头,朝伙伴对视一笑,“诶呀,怎么办,我也想放你一马。”
“人各有命,可惜,你的命到头了。”
“大人要的,是你的首级。”
李离愣住,她早该想到的,草莽之人,生杀屠戮,无用棋子,留有何用。
“既如此......那黄泉路上,我死也要拉着你们当垫背。”李离声音话落,将肩上的包裹直接狠狠向为首的人投掷过去,左脚掌向后借力,腾空跃起,抽出腰间软刀,纵劈过去。
刀风凌厉,呼呼作响。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惊呼和骨骼破裂的咔擦声响,李离单膝跪着捂住脱臼的肩膀,膝盖更是钻心般的疼,她冷漠地擦了擦嘴角蹭出的血丝。
李离还想要站起来,却被左右逼来的黑衣人掣肘,只能双脚剧烈反抗。
身上好疼,每一寸的骨头都像是被打碎了,李离额角沁出的血逐渐随着低下的头,模糊了她的眼,她无力地闭上了眼。
为首的人冷笑道:“穷途末路,还妄想挣扎?”
“李离,一路走好。”她抽出腰间的剑,朝李离走去,抬手便要刺进她的胸口。
角落处的文华看准时机,弹指间,掷出个石子,使得剑光偏离轨道。
文华心里对他们非常鄙视:这业务做得不行啊,从白天等到黑夜,白白浪费她三个时辰。
“谁?”黑衣人转身,向石子抛掷的方向望去,俨然无人。
就在黑衣人们都转头,注意力都聚向角落的时候,文邰悄然无息地从后方冒出,疾如闪电,快得如一道道残影,掀起阵阵凉风。
为首的人听到动静,回过神,可是太晚了,他的好同志们早就被抹了脖子,倒了一大片。
“你又是谁?”忐忑的声音愣愣颤颤。
文邰收回目光,轻蔑地回道:“我是你祖宗。”
黑衣人:......
随后,文邰踢了踢脚边的人,蹲下探了下李离的脖颈,“她晕过去了。”
见文华从角落里走出来,黑衣人如临大敌,大意了。
文华草草地过了一眼,说道:“你。”
黑衣人指了指自己:我?
文华点点头,“别看了就是你,把她背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黑衣人原地不动,满脸阴气。
“不从啊?”文邰玩着刀,“那就先把你扒了,倒吊在南门前。”
黑衣人怔怔,咬紧牙关:这还是男子吗?不服就要扒人衣服,世风日下,简直是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