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一直很后悔为什么在大小姐说出那句“鼻子要冻掉了”时没尝试捏捏她的鼻子,以至于他后来的一路上都在暗暗后悔自己错过了行动的最佳时机。
捏上去是什么感觉呢?会是什么感觉呢?
人的鼻子还能有什么感觉啊。
捏拢鼻翼的触感是软软的,按下鼻尖的质感是韧韧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普通人,应该在这方面和别人大差不差。
但宫治还是很想捏捏看。
到了虎冢宅,怎么说呢,和他想象中有钱人的家不太一样。
房子是很大,庭院里又是栽树又是做假山水,但一个佣人都没有。不如说这么大的房子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显得空荡荡的。
大小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时的脊背仍旧很挺,这动作在熟练中透着一股自然,不管是穿过无人的庭院,还是开门前清空信箱,她看上去倒是习以为常。
不过修正一下,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玄关的大门甫一打开,宫治就听到回廊深处传来由远及近的奔跑声,从木地板回馈的声响来说,急切和生气,总共占了其中一项。
拜大小姐所赐,他终于在今天看到了时常被北学长和她挂在嘴上的冼介哥哥到底长什么样。
宫治一直觉得大小姐和她哥哥兄妹关系特别别扭,因为她总是毫不客气地直呼冼介这个名字,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向不明所以的人解释这人勉强算是她哥哥——虽然她平时对大多数人也都直呼其名就是啦。
同样是大小姐的“家里人”,北学长称呼那位流氓律师稻永先生,对大小姐的哥哥则是更显亲密的冼介哥,可律师先生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和冼介这个人非比寻常的亲昵关系。
这其中代表了什么,宫治很好奇,现在这个答案即将揭晓。
“稍等,我找找客人用的拖鞋。”他看着大小姐拉开收纳柜,视线掠过垒放着的拖鞋山,转向另一个更新的鞋柜翻找起来。
就在此时,山崎冼介转过拐角,怒气冲冲地直奔玄关。
“观音!我的大小姐!”他抓狂地朝大小姐喊道,“你出门能不能和哥哥我打个招呼啊?敲了半天门结果进去发现没人,我都要吓死了!”
宫治盯着他身上那件厨房围裙,总觉得在哪见过差不多的。
“不要随便进我房间。”大小姐拿着备用棉拖直起身,瞪了她哥哥一眼。
“——不要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变态家长一样!”山崎冼介生气地叉着腰,“而且现在我说的是你不打招呼就擅自出门的问题!”
“腿长在我身上,我可以自己决定出不出门。”她面向他,宫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以宫治和她这段时间的相处经验来听,他觉得她的语气里有点不爽。
“而且我以为你今天上班。”事实证明大小姐确实不爽,但除此之外还展现了她平日里不为人知的一点随性,她有些无语地挥了挥手里的拖鞋,“我只是出门接个朋友,这不马上就回来了吗,更年期来得太早了吧,冼介。”
随着她的吐槽,对方这才从局限的情绪里脱神出来,把注意力分给了这个空间里除他和她之外的第三个人。
虎冢观音侧过身用拖鞋指了指人,对宫治说:“冼介,勉强算我哥哥吧。”
冼介不满地抗议:“勉强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