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在草屑里飞行,空气随风注入中空的骨腔,心脏被托在云间没有规律地飘晃。
这就是养狐狸的乐趣么。
“先停一下。”虎冢观音回过神,一边打断双子拌嘴,一边弯腰提起桌旁挂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三张压纹卡片,“我有东西给你们。”
狐狸们又安静下来。消声的消声,收手机的收手机。
酥芳红的底烫了鎏金的边,印着朴实无华的几个大字。
“……这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宫治举着卡片,在光线下横看竖看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机关,“「心愿券」是什么东西啊。”
“心愿券就是心愿券。”虎冢观音用指腹搭在他举起来的卡片边上往下轻轻一压,补充说明,“有效期到被兑换了为止,至于其他的——”
她看了眼宫侑:“请大家许一些正常的愿望。”
“?”宫侑用瞪大的眼睛表达不解和疑惑,“为什么看着我说?”
她停顿了微妙的一秒:“总觉得侑会提一些合理但离谱的要求。”
“合理又离谱算什么啊!”宫侑忿忿不平地为自己正名,“我才不会!才·不·会!好吗!”
“好好。”虎冢观音不太走心地应他两声,把手拿下来,“总之,这是昨天的谢礼。”
“唔。”宫治垂眼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卡片,随后眼皮一掀,向她确认,“只要合理且正常就可以,对吧?”
同样的眼睛,在光下被映射出相似又不同的暗色。
侑是滚了褐边的棕,治是熏灰了的黑。
不管在细节上展现出了怎样的不同,共享同一套基因的兄弟俩总是散发着同样的狐里狐气。
虎冢观音花半秒对灰发狐狸的可放心程度进行了短暂的评估——靠谱不到哪儿去,但毕竟是治——于是她点点头:“对。”
“……我说。”宫侑把头探到她和宫治的视线中间,不爽地眯着眼睛,“为什么我总感觉大小姐对阿治就脾气好很多?”
虎冢观音看着他,平静地反问:“脾气?我好像也没有对侑发过脾气吧?”
“……没有是没有。”他不太高兴地扁出一个鸭子嘴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绝对有区别对待!”
下一秒宫治伸手把他的头从自己面前一把推开:“有个屁,起开。”
“猪治你这家伙能不能温柔一点啊!”被推到一边的宫侑又开始骂骂咧咧地夸大其辞,“会断的,脖子真的会断的!”
“哈?你那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脖子啊。”宫治无语地看向他,眉宇间有淡淡的嫌弃。
“是我的问题吗?”宫侑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嚷嚷起来,“明明就是阿治你太粗暴了!”
“话说阿侑……你不觉得刚刚很像x牛运动饮料里的广告吗?”
宫侑几乎是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兄弟说的是什么,他吸了一口气:“我不要当被顶飞的沙包!”
就在兄弟俩拌嘴吵架的功夫里,虎冢观音转头换了个人问:“我平时,对侑很差吗?”
“……”被提问的角名伦太郎瞥她一眼,这到底是有自觉还是无自觉……
他盯着墙角思考了一会,视线很快转回来,与此同时心愿卡片被他在指间灵活地来回翻动。
“……最多就是懒得应付。”他想了想,选择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紧接着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大小姐的眼睫上,随着主人敛目的动作,暴露在角名伦太郎视野中的睫毛越拉越长。
啊,她陷入思考状态了。
明明平时对侑的嫌弃都很明显,也说过他很烦人,但原来是有自觉的认知下无自觉的行为吗?
“不过其实……也算不上差吧。”
话在角名的舌尖滚了一圈,最后一个语气词落下的瞬间,角名伦太郎看到大小姐的眼睑在向上翻动的过程中折出一个明显的天然凹迹,阴影陷落进去,显得再次暴露出来的双眼亮晶晶的。
佐枝子。
小猫。
很奇怪。
角名伦太郎的心理活动突然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