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冢观音和宫兄弟相处得越久,越觉得宫治和宫侑是既相似又明显不同的两个人。
明明治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变成和侑一样的人,可他偶尔还是会无比自然地冒出和同胞兄弟如出一辙的恶劣,同时表现得理所应当。
她想,治会那么说表明他知道自己还是生活在这个现实世界需要遵守一些相应的规则,所以他才会想着将自己磨合进这个巨大的齿轮组里,而不是侑那样特立独行,只顾自己运作。
可这也只是他自成体系的逻辑中的一部分。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也从没试图去掩盖,但除了兄弟拌嘴互殴,虎冢很少能在治的身上感受到像侑那么外显的情绪。
她一度思考过原因,也常常在那种又来了的感觉下试图找到背后的根源。
恰如此刻。
治的脑袋里肯定已经不动声色地滚过一遍心理活动了,所以展现出来的表情像是情绪过了好几遍筛几近被消化般平平淡淡。
“嗯,不行吗?”她对上宫治的目光,有预感这对视不会持续很久。
果然,宫治在看了她一两秒后就敛下眼:“也没什么,随你。”
他不擅长应对大小姐的这种眼神,总是会逃避般先一步挪开视线,也因此不知道后者的目光顺着他敛下去的眼睑滑落到无意识间抿紧的嘴角,有些新奇地眨了眨眼。
躲什么呢。
她在瞬目的片刻回忆了一下和治相处的细节,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做得太强势才会让宫治怕她。
但虎冢观音自己都没意识到,经过这么一打岔的内心活动,她刚刚因为恶男一树而卷起毛边的烦躁此刻被压得平平稳稳,烦躁仍有,却已经不值得她为此波动情绪。
也是从这一天过后,宫治开始隐隐约约察觉到大小姐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探究、有好奇,似乎她想通过对他的观察找到某种答案。
很诡异。
时间回到现在。
“什么随你,啊?阿治太没原则了!”宫侑不满地踢了自己的兄弟一脚,又看向虎冢观音摆了个做作的臭脸,“之前好心拉你一起吃饭,说「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是哪位来着?请问是哪位?”
“现在想和我们一起吃饭了?门都没有!”
虎冢观音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她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对自己喜欢的眉毛上,耳边的阴阳怪气仍有余响。
侑这家伙为什么可以做到天天这么精力旺盛,如果能和他的眉毛一样安静就好了。
不,只是做到治那样就很不错。
帅哥太吵,再好看的脸也挽救不了。
“哦是吗。”虎冢观音平静地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到角名身上,语气平平地说,“看来某些人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呢,怎么办,伦太郎?”
她用指尖叩了叩桌面,清脆的响声让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降落,大小姐一早上过来就喜欢往桌肚里卸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虽然我今天忘记给你带跳跳糖了,但是将就一下中午把某些人不要吃的布丁分了可以弥补一下吗?”
角名回望过去,隐约能见到她藏在眼睛里的狡黠晃了晃。
我可不是工具人啊。
他瞥向一边雪白的墙壁发出微弱的心声,很快视线转回来,懒洋洋地往外蹦字,无奈地配合着大小姐继续刺激某只金发的狐狸:“让我想想,嗯,如果有焦糖布丁,那就可以吧。”
“???”宫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角名,又看了看虎冢,气急败坏,“什……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吃了?!”
与他同时开口的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治脸上露出一抹慌乱的急色:“阿侑说的话可不关我的事啊!”